他一把握住何非虚的手,道:“怕什么?天下无双我又不是没见过,眾所周知,天下无双的大能起码有一手之数。巧了,我家里就有一个,我怕什么?”
何非虚先是一愣,隨即哑然失笑,:“哦——我倒是差点忘了,你姓崔。”
崔九阳脸上堆起一丝期待的笑意,问道:“那你现在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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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非虚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说:“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过是白鹤山庄出来的一名小小弟子,
那种大人物,我怎会认识?”
话音刚落,他便不再给崔九阳继续追问的机会,转身领著三人穿过迴廊,来到楼中一处僻静的小房间內。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空气中隱约飘散著淡淡的檀香气息。
他对崔九阳和虎爷略一拱手:“请二位在此稍候片刻。”
隨即,他转头指向房间角落里的一张窄小木榻,对托马斯神父道:“神父,请您趴在这张小榻上。”
托马斯神父对何非虚显然极为信赖,闻言二话不说,便依言俯身趴在了榻上,一动不动。
何非虚见状,从袖中取出两根细长的鹤羽针,针尖在昏暗的光线下泛著微芒。
他站到托马斯神父身侧,弯下腰,作势就要將银针插入其脑后穴位。
“何先生,”崔九阳募地开口,语气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托马斯神父的耳朵,可是您先前给他治疗的?”
何非虚手上动作一顿,抬眼警了崔九阳一下,点了点头:“是啊。”说完,他低下头,再次扬起了手中的鹤羽针。
崔九阳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感愈发强烈,仿佛有什么关键之处被自己忽略了,却又抓不住具体的头绪。
他不得不再次出声阻拦,试图通过閒聊来釐清思绪:“何先生,托马斯他这耳朵究竟是怎么回事?”
何非虚有些不耐,但还是答道:“你所见的那个肉瘤,便是他的耳朵,只是內里肿胀起来罢了崔九阳追问:“那他的耳洞呢?耳洞去哪里了?”
“耳洞还在,”何非虚的声音冷了几分,“只是耳廓肿成了这副模样,將耳洞给盖住了。”
“既是如此,”崔九阳紧盯著他的动作,接著问道,“他的左耳,现在还能听见声音吗?”
何非虚何等精明,崔九阳接二连三的追问,让他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直起身,將两根鹤羽针收回袖中,脸上却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定定地看向崔九阳:“不是你带托马斯来我这儿,求我为他治疗的吗?
怎么如今又突然问东问西,莫非是对我何某的医术不放心?”
崔九阳连忙摆手,脸上挤出笑容:“何先生言重了,您千万別多想,我对您的医术自然是一百个放心!
只是我与托马斯神父友情深厚,实在是关心则乱,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您看您那两根鹤羽针如此细长,这要是扎入他后脑,万一.——万一引发什么其他问题,可如何是好?”
何非虚听著崔九阳辩解,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一丝怒色浮现:“你既然知晓我白鹤山庄的底细,竟还能说出这般蠢话!
我白鹤山庄的鹤羽针,行医济世以来,何曾害过人?”
说完,他怒气冲冲地一甩袖子,便要转身离去。
“哎呀,何先生,何先生留步!”崔九阳急忙上前几步拦住他,陪笑道,“我这真不是质疑您,实在是太过关心我这位挚友托马斯神父了。
正所谓关心则乱,言语不当之处,还请您不要与我计较。”
何非虚冷冷地警了崔九阳两眼,仿佛要將他看穿一般。
他不再多言,猛地转过身,动作快如闪电。
只见他那双白皙如玉的手掌在托马斯神父的后脑轻轻一拂而过,手法快得让人看不清具体动作。
托马斯神父顿时浑身剧烈一震,从后脊梁骨一直到脚尖都绷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双眼一翻,
便直挺挺地晕了过去,毫无声息地伏在榻上。
“托马斯!”崔九阳心中一惊,连忙伸出二指,急促地探向托马斯神父的鼻息,感知到尚有微弱的气流呼出,这才稍稍鬆了口气。
何非虚在一旁见了,发出一声冷哼:“五个时辰之后,他自会醒转过来。
崔先生,你一个江湖修土,却与这西洋教士结下如此深厚的情谊,实在令何某难以理解。”
说完,他不再停留,拉开房门便径直走了出去,只留下崔九阳和虎爷两人在房间里面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