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头来，对上贺晟年的眼睛，“你会对我失望吗？”
贺晟年眸色微沉，眼神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他虽然对许青葫有好感，但这样的感情还太浅，完全无法抵抗发现她本性后所产生的质疑和失望。
许青葫在他面前明媚阳光，而视频里的她，不管是语气表情都让他感到无比陌生。
再结合最近发现的种种异常，他心里的怀疑就像是生根发芽的种子，让他再看向许青葫时，不复往日的温情。
他当然会失望。
他的身边也不会留居心叵测的人。
许青葫垂眸笑了起来，“看到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们都不是蠢人，贺晟年的变化她又怎么会感觉不到？
贺晟年眉头皱得更紧，“我带你过来，是想跟你把事情说清楚。”
他不喜欢许青葫脸上嘲弄讥讽的表情，让他觉得无比刺眼。
“有必要吗？”许青葫反问他，“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贺晟年呼吸一顿。
许青葫道:“因为我想要进娱乐圈，我想要出人头地，所以才和他分手，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她眼眸微弯起来，脸上露出明显的笑意，“我就是视频里那样的人，粗鄙自私，为了前程可以毫不犹豫踢开阻挡我的绊脚石，你猜对了，我就是那样的人。”
贺晟年的眼睛眯了起来。
许青葫已经移开视线，“如果不是热心网友，应该没人能发现我的真面目，没想到我隐藏的这么深，还是被你们扒出来，真是功亏一篑。”
她的裙摆被风轻轻吹起，在黯淡的月光下，整个人都仿佛失去光彩。
“我之所以接近你，也是因为你事业有成，将来能够帮到我，否则你以为我是真的喜欢你吗？你也不想想自己究竟有什么魅力，让我对你情根深种？别搞笑了。”
“你！”贺晟年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面色顿时沉下来。
许青葫面无表情道:“还有什么问题？没有的话我就下去了。”
看着她冷冰冰的神情，贺晟年只觉得违和，她就像是揭开了伪装的恶女，眼角眉梢都带着阴郁。
没有泪流的解释，没有示弱的讨好，没有求饶和后悔，她是那么尖刻，就像是野外盛开的野蔷薇，夜色让她褪下伪装，露出浑身锋锐的利刺，稍加靠近便会被狠狠扎伤。
贺晟年闭上眼睛，片刻道:“许青葫，这不是我想听到的答案。”
他问那个问题，何尝不是想让她解释，只要她能说服自己，他就可以继续和她接触。
“你想听到什么呢？”许青葫道:“要不你提醒提醒我，看我能不能编出来？”
她声音平静而淡漠，仿佛从前的所有感情，都在听到他质疑自己那刻，被她尽数收回。
贺晟年眉头紧皱，看向她的目光越发冷沉，“如果这就是你的回答，那我们就到此为止。”
他眼底仿佛化不开的浓墨，目光紧紧锁定许青葫，“我不会接受一个品行不佳的伴侣。”
听到这话，许青葫又笑了起来，她看着贺晟年的眼睛，似乎才认识他一般，“其实你不是想从我这里寻求答案，你早就有自己的判断了。”
相比起他们短短一个多月的相处，他更在乎网络上不断发酵的舆论，他虽然有能力压制那些□□，但许青葫有太多不确定性，接二连三的爆料和割裂的性格，都让他对当初的选择产生了质疑。
一旦她进入娱乐圈，这样的事只会越来越多。
之前他想过要跟她牵手走到最后，但只要恋综还没结束，他就有及时止损的机会。
这或许是唯一一个，能让他重新审视许青葫，并且不会背上“渣男”骂名的机会。
即便他最后决定放弃她，观众也不会觉得反感。
“从你收到信息，要求中断烟花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对我不满了。”
许青葫:“只是我没想到，你连陪我看完一场烟花的时间，都吝啬于给我。”
许青葫垂下眼睫，“这场烟花准备了很长时间，从申请名额到预选烟花，再到确定具体的方位……我几乎要把自己所有空闲时间都用到这些步骤上。”
“但这，依然没有让你感到满意。”
许青葫抬头看向头顶的夜空，似乎还能听到烟火炸开的声音。
“你猜的全都是对的，我居心叵测，对你的感情掺杂着太多利益，你怀疑我是理所应当。”
“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中断的烟火，即便燃烧至最后一刻，也不复最初的喜悦。
许青葫没再看他，转身朝楼下走去。
他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贺晟年以为她会辩解，会寻求自己的帮助，但什么都没有。
她那么干脆利落，似乎早就做好了跟他分开的准备。
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贺晟年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关于许青葫的记忆太过深刻，让他几乎无法克制心里翻滚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