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破碎的撞击音。
争吵中,宋星云一怒之下,将病号餐全摔碎了,里面还有林曼藜辛辛苦苦熬了一天的乌鸡汤。
看着病房地板上一片狼藉,林曼藜捋了捋耳畔的长发,长舒一口气,压抑住心头的烦躁。
“姓宋的,今天我不跟你吵,我知道你受伤了,心情不好,我们俩个都冷静一点好不好?”说着,拿起门后的扫帚开始扫地。
这段时间,面临大四毕业,她一直在忙毕业汇演,每天要花很多时间排练,还要投简历、面试、找工作,每天累得要死要活,晚上还要到医院照顾受伤的宋星云。
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睡过一个完整觉了,现在她的眼底一片青黑,即便是omega绝顶的颜值也顶不住这样的摧残,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一般。
宋星云靠在病床上,看着对方忙忙碌碌的身影。
抬手摘下脸上的氧气面罩,攒了攒力气,艰难地开口说:“你别搞错了,没人跟你吵架,我是要和你分手。”
“宋星云……”,停下手里的扫帚,林曼藜打断女友的混账话,“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受伤的这三个月以来,我没日没夜往医院跑,成天陪着你、照顾你,你却无缘无故要和我分手,你有没有心啊?”
宋星云语气冷硬,“没人求你这么做。”
“算了,你现在有伤在身,我不把你说的话当真。”装作没事一般,林曼藜自我安慰。
她继续用扫帚将地上的碎玻璃收拾好,随后,搬了张凳子在病床边坐下,拿起一只红彤彤的苹果,在宋星云面前晃了晃,笑眯眯地说:“我削个苹果给你吃吧。”
宋星云冷着脸,不为所动。
“那要不喝点水。”她把水杯递了过来,宋星云依然不为所动。
“那不然,我唱个歌给你听,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听我唱歌了。”
见林曼藜自顾自地做着这些无用功,宋星云心中焦急,她怒吼一声,“林曼藜,你听不懂人话吗?你给我走。”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她突然有点喘不上气来,只好抓起手边的氧气面罩,赶紧戴上,深吸两口气。
“星云,你怎么了,没事吧!”林曼藜也被她的样子吓到了,赶紧上前,替她拍背顺气,“慢点说,别激动。”
不想,好心好意的关怀,竟然被宋星云一把推开,她脸色煞白,低吼一句:“走开。”
林曼藜被推了个踉跄,直接懵了,整个人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宋星云脸色惨白地说:“我要跟你分手。”
林曼藜:“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我不相信,我不听……星云,你看着我,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林曼藜明显慌了,她拉着宋星云袖口,苦苦哀求:“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会这么无缘无故不要我的。”
“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改的。”
“你难道忘了吗?我们……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美好快乐的回忆,你说过你爱我,你想和我白头偕老,过一辈子的,你难道都忘了吗?”,说到此处,林曼藜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宋星云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只是固执地别过头去,“说过又怎么样?此一时彼一时,人,总是会变的。”
“我不信,我不信……”林曼藜狠狠地摇着头,不愿意面现实,“一个人怎么可能说变就变,你骗我。快点,说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宋星云,你快点说啊!不然我真生气了。”
宋星云依旧不拿正眼瞧她,只冷冷地说:“我没开玩笑。”
事到如今,林曼藜“哇……”地大声哭了出来,她哭得很大声,完全不要面子,没有形象。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这么伤心难过,哪怕被父母以停止经济支援,阻挠她学音乐,用断绝关系为由,不让她上音乐学院,她都没有害怕过,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她撕心裂肺地控诉:“宋星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被眼前人哭得心烦意乱,宋星云捂上耳朵,就是不看她,“你好烦啊!我让你走啊!”
林曼藜不甘心,苦苦追问,“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厌了、倦了,玩腻了,我根本就不爱你。”,终于,宋星云还是说出了那一句最不堪,最残忍的话。
这一刻,不光病房是苍白的,连林曼藜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苍白得仿佛一触即碎。
渐渐,那张苍白绝望的脸庞像是一道稀薄的晨光,渐渐消失在虚空中,宋星云很想伸手抓住那道光,却如同手中沙一般,徒劳无功。
“你别走,救救我吧!”
“求你别丢下我。”
心底有个声音,在无声呐喊。
“啊……”,宋星云一身冷汗,突然惊醒,原是一场噩梦。
已经好久没做这样的梦了,这是怎么了?
她抬手擦了擦额角冷汗,看了看卧室四周,灰蓝色的天光从窗帘中透过,想来快清晨了。
火速起身,洗漱完毕,本来想穿回自己的便服,但想着安经纪人嘱咐的“助理法则”,宋星云只好掏出一件格子衬衫换上,又戴上了那副傻兮兮的黑框眼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