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急得原地转圈:
楚栖年拿毛巾擦去任南酌嘴上沾的血,声音带了哭腔:“任老二,求你别吓我!把药喝了,多喝药,肯定会好的……”
任南酌脱力倒回床上,一句话也说不出,眼前一片灰朦。
朦朦胧胧间只能听到楚栖年哽咽的哭声。
任南酌很想睁开眼,告诉他自己没事。
但眼皮千斤重一般,他旋即又陷入昏迷。
“还有呼吸,至少还有呼吸。”
楚栖年手都是抖的,能做的只要灌药,如果吐出来就继续煮,继续灌。
一根根银针落下去,楚栖年也心疼。
甚至在任南酌最严重的一天一夜,楚栖年一直坐在床边看着他,不敢离开。
饭没吃,简单喝了两口水,生怕自己离开,任南酌就没了。
楚栖年熬红了双眼,手指扣紧任南酌的手,忽地听到门传来响动。
以为是纪凛,不料一开门竟然是副官。
副官面色憔悴,不过身上的红疹完全消退。
“你好了?!”楚栖年晦暗的眼睛终于出现光亮。
副官揉揉肚子:“应该是,烧已经退了,夫人……多谢你这几天照顾。”
楚栖年如释重负,深深呼出一口气,鼻子一酸,埋在任南酌手掌,忍住眼眶热意。
“以后当牛做马,我也会报答您和二爷。”
副官站在原地,挠挠已经打结的头发。
原本他很不理解为什么大帅会喜欢上一个戏子,并且还是个男的。
现在懂了,如果抛去大帅夫人这个名号。
他楚小少爷不比任何人差。
“没事。”楚栖年摆摆手,依然维持埋在任南酌掌心的姿势。
副官道:“我去洗澡,然后下楼给您做点吃的。”
听到关门声,楚栖年忍不住哽咽。
“任老二,你他妈的能不能好了?”
小白瞧他哭,不忍心。
小白主动蹭蹭楚栖年手背。
楚栖年瞅它一眼,捞过狗子,埋在它背上。
“我不想干了,我想回家……”
小白:
“放你奶奶个屁!”楚栖年一边抽抽一边骂:“老子是要形象的哭,从来只流眼泪,不流大鼻涕!”
小白:
纪凛一进来就是这么一个画面。
听到动静,楚栖年把哭声憋回去,擦干净眼泪抬头。
看他脸色不对,楚栖年心里不住发沉:“纪凛,怎么了?”
纪凛感觉喘气都是艰难的:“聂询初……醒了。”
“醒了?好事啊。”
楚栖年连忙起身,进屋一眼就看出聂询初到了极限,脸色没有一丝血色,甚至有些发青。
人却看起来很有精神。
可以称作是回光返照。
他靠在床头,瞧到楚栖年进来,还能小声喊一句:“恩人。”
楚栖年喉咙像是被哽住,去摸聂询初的脉。
良久,楚栖年收回手。
聂询初轻轻握一下他的手指。
“谢谢……恩人。”
楚栖年摇摇头:“抱歉啊,到头来,还是救不了你。”
“没有,恩人让我多活了半个月。”聂询初笑容灵动可爱:“赚了。”
甚至身上也没有那么痛,聂询初知道,恩人又一次帮了自己。
楚栖年像以前那样揉揉他的发顶。
“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吧,我先出去了。”
纪凛不想让他害怕,不提别的,只是用非常温柔的语气问:“饿吗?想吃点什么?”
“不饿的。”聂询初手指扣紧被角,小心翼翼地看他:“先生,你能不能……抱抱我?”
纪凛眉眼一弯:“当然可以。”
他像是伤痕累累的动物找到一处温暖的港湾,就再也不想离开了。
聂询初伏在纪凛肩膀,紧紧相拥,他闭上眼,泪水却止不住从眼角一滴一滴掉落。
纪凛轻轻拍打聂询初脊背。
“好不容易胖了点,又瘦回去了。”
聂询初笑了下,“先生,谢谢你照顾我,自从跟了你后,没再饿过肚子。”
“还有,你给我的零花钱在我枕头里藏着,等回去了,记得给丫丫,她说想吃糖,我答应给她买来着。”
纪凛心里梗得难受,侧头低骂一句:“为什么偏偏生在这种时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