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马来报,普室龙驤將军胡彬,已率五千水军自洛口(安徽怀远)沿淮水西进,来救寿阳!
相信还有更多普军已在赶来途中!
末將愿听从高阳郡公號令,两军联手,儘早攻克寿阳!”
符方脸色又变:“晋军援兵消息,属实否?”
“军情如火,岂敢有假?”梁云正色道。
符方一脸不甘:“我帐下辽西勇將李蛮正在猛攻寿阳西门,你部自行前往攻打南门!”
梁云拱手:“末將得令!”
不等三人跨出大帐,符方幕下参军慌忙赶来稟报:“启稟大將军,李蛮將军......甫一登城,便被晋室平虏將军徐元喜所斩!“
“什么!?”
符方脸色由铁青迅速变白,跌坐在胡床上,差点倾倒滚地!
梁云也紧皱眉头,李蛮是符方魔下杂號將军,官品不高却也是领军攻城之將。
今日被杀,秦军士气必定受损。
梁广低声问郭褒:“这李蛮能登上城头,想来有些本事?”
郭褒小声道:“听说是个屠各奴,以凶烈力大小有名头!”
梁广点点头,难怪方一副如丧考姚样,这匈奴人李蛮一定是他魔下爱將。
普將徐元喜力毙李蛮,想来要更厉害些。
魔下大將阵亡,方当真慌了,急道:“我这就传令,拨一批攻城器械到南门外,以供梁將军调配!”
“多谢!”
梁云並未多说什么,带著梁广与郭褒离开大帐。
三人骑马出营,在营地东口遇见张蚝。
“梁將军想来是说服那位了?”张蚝道。
梁云笑道:“张將军论品秩,不在高阳郡公之下,何不自己率本部兵马攻城?”
张蚝一脸恼火:“我倒想分兵攻城,可那位总拿督军御史身份压人,如之奈何?”
听著张蚝疯狂吐槽方,梁广好笑又无奈。
符方作为攻城总指挥,可是把东路军一千大將得罪了个遍。
偏生此人又极得陛下宠信,连融也气得跳脚大骂,却文不敢拿他怎么样。
用人失察,是符坚此次南征所犯过错之一。
张蚝道:“前些日我绕城巡视,已在南门外找到破城之法,诸位隨我来!”
当即,眾將隨张蚝赶到寿阳南门。
从寿阳西到南,攻城战仍在持续。
符方军进攻重点放在西门,常用的攻城手段都已用上。
云梯蚁附攀城、鉤车破坏城头叶墙、衝车撞击城门,搬运土石在城外堆积土山,人为製造一处足以衝上城头的斜坡....
可惜面对准备充分的寿阳普军,这些强攻之法一时难以奏效。
李蛮就是率领先登勇土,躲在一架巢车上,由披鎧持盾的步卒推动巢车直抵城墙,然后从巢车衝上城头,与普军展开廝杀。
巢车底部有木轮可转动,顶端悬吊塔箱,四面有护板,可以立在营中用作瞭望警戒,也可以攻城时掩护兵卒,一次可藏二三十甲士。
巢车和车製作复杂,临时赶製根本来不及,半月以来也只有数架可用,对於攻城起不到决定性作用。
符方在正面强攻之外,也採用挖掘地道的方式,试图派遣精卒潜入城中。
此所谓“穴攻”。
可惜普军对此已有防备,利用在城中挖掘土坑,倒置大缸的方式,侦听地下动静,以此判断敌人地道方向。
只要確定方位,城中守军可採取燃薰毒烟,提前在出口位置挖掘陷阱,甚至引水漫灌等措施应对。
张蚝找到的破城之法,其实也是地道穴攻。
“诸位请看,那一堆土石之后,有一处深沟,应该是此前乾涸的护城河道,
还未来得及掩埋......
”
寿阳南门一里外,张蛀带领眾將登上一处高地,可以远眺整个南门前的广阔平地。
“梁將军可派兵伴攻南门,暗中派兵从那处深沟,向城中挖掘地道,穴攻入城!”张蚝一阵比划。
梁广远眺望去,他所说的那地方,正对著寿阳西城墙与南城墙拐角处,相距不到半里。
南城头上,普军似乎觉察城外有兵马调动,也在快速增兵防守。
一根根橘木、一捆捆箭矢正在紧急搬运,还有几架重弩架设城头。
梁云观察地形,“那深沟距城较近,可以尝试穴攻。
可我军兵卒若正面进入深沟,必然引起城上普军察觉。
一旦有了防备,穴攻极难完成!”
张蚝嘿嘿一笑:“我已经命人从远处掘通那深沟,不必从地上进入,直接从地下爬进去,城上晋军根本看不到!
再有两日,那深沟通往城內的地道就能凿通!”
梁云大为惊喜:“原来张將军早有准备!我此番来,算是白捡功劳了!”
张蚝摆摆手:“没有阳平公军令,我可不敢擅作主张!
何况穴攻凶险,要么里应外合一举破城,要么惨遭围攻致死,我也没有必胜把握!”
梁云深吸口气,远眺寿阳城头:“这已经是我军目前所能用的最快破城之法,必须冒险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