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头一百人还未完全通过地道入城,南门城头已经响起普军急促鸣金声,伴隨隱隱约约的惊惶吼叫声传来。
城內守军已经发现有秦兵穴攻入城,战斗已经打响!
支刚要钻入,梁广拦下他:“都尉断后,我部先上!”
“可是方才主公说....:”支迟疑了下。
李方忙道:“小郎君负责临战指挥,他的话也是命令!”
梁广一招手,带领邓兴、孟超、杨云率领一百士陆续钻入地道。
李方则寻了个由头留下,他还是对支父子不放心。
地道內,每隔一段就搭建木板做支撑,愈发狭窄,通过时还得当心,不能破坏支撑梁木,以免中途塌。
才爬了一半,梁广已经浑身汗水淋漓,闷热潮湿包裹全身,鼻腔里充斥浓浓土腥气。
临近洞口,斯杀声愈发清晰。
有鲜血从洞口边沿滴落,一颗脑袋突然飞下,滴溜溜滚到面前。
与那双瞪大的猩红双眼对视,梁广微一愜神。
这张血污满布的脸有些熟悉,是跟隨赵鹿先入的十余兵卒之一。
梁广一咬牙,拨开头颅快爬几步钻出洞口!
甫一露头,一把长戟迎面扫来,锋利戈刃眼看就要刺中面庞!
梁广急忙缩回脑袋,戈刃擦著裹头红抹额划过!
不等那普兵再度挥戟,梁广单手一撑跃出地洞挥刀划砍,扫中那普兵双腿,
割破皮质裙甲,顿时血流如注,惨叫倒地!
梁广跟上一刀斩断脖颈,捡起长戟猛地掷出,长戟飞出又刺死一个朝他衝来的晋兵!
以靠近墙根的地洞口为中心,头先入城的一百后禁军精卒,在赵鹿赵虎兄弟率领下,呈弧形展开死守!
蜂拥赶来的普军正在疯狂衝击,双方短兵相接贴身肉搏!
邓兴、孟超、杨云......一个个士钻出地洞,无需梁广指挥,按照之前编队组合,哪处防守有缺漏,就往哪处填补!
不断有兵卒倒下,也有手握枪矛刀剑的手臂斩断飞出。
双方脚下,泥土地被鲜血浸泡,踩上去竟然有些泥泞陷脚。
“大秦必胜!死战不退!”
梁广顶在弧形防守圈最顶端,嘶声怒吼著,早已卷刃的环首刀狠狠砍中一员披鎧普將脖颈,用力一划拉,撕扯下大块血肉!
士们最先回应,后禁军精卒也跟著吶喊起来,最后赶到的李方、支父子,和陆续钻出的一百梁氏私兵也加入战圈!
“杀光虏兵!堵住穴洞口!”
远处传来一声如雷暴喝,一员顶盔甲、怒目圆睁的大將,手持一柄板斧,
率领数百弓弩手赶到!
“徐將军!虏贼正在强攻南门!”
有普军校尉大声稟报。
梁广心中微动,难道此人就是平虏將军徐元喜?
徐元喜下令弓弩手准备齐射!
梁广大急,如果让普军箭阵成势,在缺少防护的情况下,他们这支突击小队顷刻间就会被消灭!
“听我令!全军收拢,隨我冲阵!”
梁广怒吼,剩余土迅速回缩到他身旁,其余两部虽未演练过,此时也知该收拢兵力,集中力量衝击后方弓弩手,以防被一轮齐射全数带走!
“杀!”
哗地一声,梁广举刀冲在前,身后剩余突击精卒紧隨衝锋,瞬间衝破两排晋军甲士组成的防线,朝著徐元喜弓弩手阵列衝来!
徐元喜大吃一惊,这支秦军突袭小队竟然如此勇悍!
“隨本將迎敌!將虏贼尽数歼灭在城中!”
徐元喜挥舞板斧杀来,一眾弓弩手也纷纷改用佩刀!
贴著夯土城墙內侧,双方再度迎头相撞!
徐元喜早在梁广喊话时就盯上他,此子异常勇猛,必定是统领!
梁广也早已盯上徐元喜,两人极有默契地捉对廝杀起来!
见梁广手中刀已是卷刃不堪用,徐元喜笑著,双手举起板斧当头劈下!
他手中板斧虽说势大力沉,可落在梁广眼里,却有致命缺点,慢!
以他的力量,用这柄斧明显有些勉强!
梁广作势举刀劈挡,却是虚晃脚步猛地往前一衝,以肩臂狠狠撞击他毫无设防的胸口!
徐元喜脸色一变,魁梧身子往后急退,只觉胸膛瞬间岔气,举斧双手无力垂下。
低头一看,他胸口明光护心甲已是深深凹陷!
他满面骇然,这小虏贼好凶猛的劲力!
一声暴喝炸响耳边,徐元喜抬头一看,梁广跃步前冲,以力劈千斤之势挥刀斜砍!
不等他慌忙举斧应战,那口卷刃长刀已划破护项皮甲,狠狠砍进侧颈皮肉里!
梁广握刀用力划过半圆,切断其咽喉!
“你“”徐元喜双膝一弯,噗通跪倒,张嘴想说什么,却是大口鲜血涌出!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死在一口卷刃秦刀之下!
梁广拎起板斧剁下首级,扔掉兜整揪住发箍,高举人头怒喝:“徐元喜已死!弃械跪地投降者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