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职务未定,三位先休息一段时间,之后再为三位安排职事!”梁广说道。
“谨遵主公吩咐!”三人拱手。
梁云又指著另两人:“他二人是为父名下宗族典计,泰山羊奇,蜀人卓涛。
羊奇掌府库、家籍簿册、土地田契。
卓涛掌收支、田租、计功赏罚。
二人乃我门下荫庇客,所有货財全由二人打理.....
“羊典计、卓典计!”梁广頜首。
二人躬身见礼,口称少君。
他二位就是梁云名下的大管家,打理包括私人和部分宗族財產在內的所有產业。
梁云咳嗽两声:“还不快参拜主人?”
二人急忙跪倒:“仆叩见主人!”
“二位请起!”梁广頜首,没有像对赵鹿三人一样,亲自上前扶。
羊奇、卓涛二人,虽说也是梁云名下荫庇户,可这种性质的依附关係,人身绑定性质更强些。
在整个宗族內部,他们的地位高於僮奴,又比不上赵鹿三人这类独立部曲。
赵鹿三人皆有各自官职、家族、土地、人口,单拉出来就是一方小势力。
羊奇卓涛及其家族,则完全依附於梁氏而生。
这种关係和他们从事的服务性工作,可取代性强,存在与否完全是主家一句话的事。
梁云挥手,示意五人暂且退下。
梁广坐在软榻边,梁云有些颤抖地伸出手,梁广急忙紧握住。
“今日后,你便代表为父,打理一切宗族事务....
为父已经上表,请求陛下恩许辞去后禁將军一职.:::
趁著还有几日好活,为父会儘量为你奔走游说,爭取助你得到一心仪职务.:
为父行將就木之身,能帮你的已经不多,今后只能靠你自己.....咳咳~”
梁云喘息著,说话时已有吃力之感。
“阿父已经给了孩儿足够多的支持,阿父恩情,孩儿终世不忘!
只愿阿父安心养病,让孩儿承欢膝下,以尽孝道!”梁广低声道。
梁云轻点头,枯稿面容露出丝丝欣笑。
“我儿且附耳过来~”他招手示意了下。
梁广俯下身,只听他低语道:“阳平公爱女,安陵县君盈,与你年岁相当,尚未婚配....
若能討得佳人欢心,成为阳平公之婿,对你、对我梁氏皆有莫大助益!”
符盈?
梁广微证,脑海里浮露出一位梨窝浅浅的清新美少女。
去年初见,便让他眼前一亮。
只是碍於身份和南征在即,並未往其他方面多想。
今时不同往日,以他梁氏郎君身份,与盈宗女身份基本对等。
梁云这么一提醒,他心头立马火热起来。
撇开美人不谈,符融所领那数千氏户,也是一支令人垂涎的力量。
若能想办法分润一二,再加上他现有的梁氏私兵,轻易就是一支上千人的精锐氏兵。
这些可都是世代为兵,父死子继、兄弟相承的百战老卒,想想就令人兴奋。
梁广露出会心笑容:“多谢阿父提醒,孩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梁云也笑了,“阳平公宠爱女儿,在此事上不会过於逼迫。
你若能討得符盈欢心,再由为父和你大伯父出面商谈,亲事多半就成2:
“孩儿明白!请阿父安心养病,静候佳音便可!”
“好~好~”
梁云闭了闭眼,已是疲惫睏倦。
梁广为他盖好念褥,正要放轻脚步离去,梁云又忽地睁眼抓住他手:
“郭氏毕竟是你嫂嫂,莫要太过为难!
她孤儿寡母已是不易,望你今后多加照拂!”
梁广默然片刻,露出笑容:“阿父放心,有我在,可保她母女平安无忧!”
梁云看著他,缓缓鬆开手:“如此,为父再无遗憾....
梁云合眼沉沉昏睡,梁广躬身揖礼,退出居室。
赵鹿、羊奇五人恭候多时,簇拥著他折向东宅而去。
相隔一条连廊、一方池,便是梁成居住的北宅东院。
连廊尽头,梁业静静地站在黑暗里,目送对面廊道下,梁广带著眾人离去。
他转身回了屋宅。
推门而入,室內光线昏暗,梁成已和衣躺在围床上。
“阿父,今日过后,叔父一房所有力量,都已交到梁广手中。
我梁氏,迎来了一位霸道、凶狠,却又能力出眾、城府极深的梁氏少君!”
梁业跪坐一旁,声音低沉。
梁成闭目休憩,淡淡道:“在你看来,此事是好是坏?”
室內安静片刻,梁业道:“乱世为好,治世为坏!”
梁成又问:“方今是乱,还是治?”
梁业轻嘆一声:“治中藏乱,乱而无休。”
梁成睁开眼:“如此,你可知道该怎么做了?“
梁业拜首:“为宗族计,孩儿明白!”
梁成露出微笑,梁业能想明白这些,將来就不至於闹到宗族分裂的局面。
最起码,他这一房还有望延续下去。
梁业迟疑许久,低声道:“阿父就不怀疑正则之死著实蹊蹺?”
梁成笑了笑,似无奈,似伤感,还有一丝一闪即逝的愤怒。
他再度合眼,幽幽低嘆:“实情如何已不重要,保住宗族现有利益,聚拢人心,才是你应该做的事。
忘掉此事吧,更不要试图查明真相,否则,只怕连你也活不久。
父辈们都已年迈,无法再庇护汝等子弟...:
而我梁氏,尚须年轻强干之人引领!”
梁业面色变幻,眼神闪过诸多复杂情绪,终究只是化作一声长嘆。
“阿父放心,孩儿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