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融还想再辞,符坚眼一瞪:“朕意已决!休要囉嗦!”
符融无奈笑笑:“臣谢陛下~”
商谈完这两件大事,符融心情轻鬆许多。
“陛下遣姚出征陇西,以他姚氏羌酋的身份,想来能得到陇西士族、氏羌豪右支持。
也正因如此,臣心里有些放心不下。
天水尹氏、姜氏、王氏几家,当年可是姚襄旧部,与姚氏关係密切..::,
符融面色难掩忧虑。
符坚微微一笑:“有朕在位一日,谅他姚在陇西翻不起浪!朕已詔令吕光率军东归,有此数方征西大军坐镇,凉州、秦州、河州可保安寧!
朕要腾出手专心对付慕容鲜卑,还有进犯蜀地的普军!
只要关中、蜀地稳固,即便关东局势恶化,我大秦仍有再度东出,扫平天下之力!”
符融不住点头:“陛下心中已有画,臣便放心了!臣就帮著佐理政务,为陛下伟业死而后已!”
兄弟二人又敘谈一会,直到子时过后,融才告退离宫。
符坚回到御位独坐,闭目休憩。
西堂內烛光摇曳,一片昏黄。
轻微咳嗽声响起,很快,咳嗽声愈发剧烈。
符坚半趴在御案边沿,猛地咳出一口血,喷溅在一道空白丝帛詔令上,瞬间印染出朵朵血。
望看那一片刺眼殷红,符坚证证出神。
大內官赵整飞速赶来,双手捧著一个巴掌大小的方形木盒。
赵整跪倒御前,打开木盒奉上,盒子里有一枚指甲盖大小红色丹丸。
“陛下请服药散..:::”赵整低声道。
符坚捻起丹丸,犹豫了会,还是送入口中用温水服下。
赵整忍不住道:“陛下,这药散既能治病,也能伤身,还需慎用啊....
符坚平復气息,“最起码能让朕勉力支撑一段时间,不是吗?”
“陛下~”赵整红了眼,有些硬咽。
过了会,符坚面色浮现红润,有种精神焕发之感。
“这石散確有神效,难怪使人著迷!”符坚也忍不住感慨一声。
每次服用完药散,他都感觉浑身发热气力充沛,一身伤病也暂且不发作,瞬间年轻了许多。
只是,这种效果只能维繫半日,近来已有缩短跡象,不得不提高服用频次。
赵整道:“陛下何不对阳平公实言相告?
有他帮衬些,陛下也能轻鬆许多~”
符坚嘆口气:“阳平公身子不比朕好多少,就让他在府上安心休养吧这天下终归是朕的,还得由朕来收拾.::::
赵整俯首:“奴婢明白了.:::
“可查出,是谁將朕之病情透露给太子的?”符坚又淡淡问道。
赵整小声道:“是皇后私下里告诉太子...:”
符坚露出一抹无奈:“她终究还是对博休不放心....:
赵整查拉眉眼,不敢应声。
西堂外传来一阵匆匆脚步声,传来一个女子愤怒声音:“让开!我要见陛下!”
一位身材高挑、深衣束缚之下也难掩婀娜身姿的美妇,不顾宦官阻拦闯入堂內。
“妾参见陛下!”慕容娥英拜倒在地。
“你来作何?”符坚满脸不悦。
慕容娥英抬起头,一张素顏泪痕满布:“慕容泓猖悖作乱,乃国之逆贼,陛下如何严惩討伐也不为过!
妾虽与慕容泓分属兄妹,可从未生出过逆反之心!
陛下却因慕容泓之叛,迁怒於妾,將妾禁足宫中,妾心中酸楚,特来向陛下请罪!
既然陛下信不过妾,还请赐下白续一道,许妾体面而死!”
符坚看著她,眼中冰冷,再无半点往日恩情。
“朕不许你自尽,你也不能死。
你若死,留在长安的慕容氏会越发惶恐,那一千多户燕国王公贵族也不会安心。
你必须给朕好好活著!”
荷坚语气流露无尽冷漠。
慕容娥英跌坐在地,姣好面容一片苍白,通红眼眸泪落如珠。
这不是她想要听到的答案,陛下对她,竟无丝毫昔日情分。
哪怕陛下將她废幽禁,了此残生,也好过用这番无情之言羞辱她!
往后她活著,再无半点情分恩宠,只被当作一个稳定鲜卑人心的工具!
赵整看了眼符坚,快步走到堂下,唤来两名宫人:“快些送夫人回寢殿歇息”
”
慕容娥英几近瘫软,在宫人扶下跟跪而去。
“陛下,可还要继续禁足慕容夫人?”赵整低声问。
符坚闭眼,浮想起多年恩宠,终究有些不忍心:“罢了,只要不出宫,不和慕容氏联繫,就不必多管......”
赵整躬身:“奴婢明白了~”
三日后,禁中连下数道詔令。
以阳平公符融为太尉、录尚书事。
征雍州刺史、巨鹿公睿为都督中外诸军事、镇卫大將军。
以广平公熙为使持节、都督雍州杂戎诸军事、镇东大將军、雍州刺史,接替符睿镇守蒲坂(山西永济)。
拜河间公符琳为右卫將军。
册封安陵县君为新平公主,赐婚於虎賁中郎將梁广。
赐梁广为安国乡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