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群英薈萃的公国府,隨著权势消散,依附其上的人心也会逐渐动摇。
如苟平这样的人才,他自然要毫不客气地挖走。
就算他不挖,时间长了,人家也会主动寻找去处。
所以,对於挖老丈人墙脚这件事,梁广干起来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拜见君侯!”
还是那间流水环绕、背临池塘的宣堂,梁广行拜礼。
符融坐在高腿靠背椅上,这种坐姿对於他而言格外舒服,一经试过就离不开二人翁婿名份基本算是定下,可符融见他,反倒没有了好脸色。
“起身吧~瞧你那一脸偷乐样~”
符融板著脸,没好气地哼了哼。
梁广嘴角压不住笑,强装严肃:“小婿拜见丈人~”
符融听得浑身不自在,“且住!还早著呢,你可別高兴得太早!”
梁广一脸諂笑:“陛下赐婚,只等司天监定下吉期就完婚,早晚都得叫出口”
符融斜瞅他:“赐婚又如何?若是孤改了主意,又或是盈儿不愿嫁,孤隨时可以进宫,再求陛下降詔废除婚约!”
梁广睁大眼,有些哭笑不得:“这....君侯....不能够吧?”
符融哼了哼,毫不掩饰威胁之意。
梁广秒懂了些,老丈人这是故意给他下马威啊!
“丈人放心,能娶得盈儿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我一定会好好待她!决不相负!”梁广郑重拜礼。
符融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你和盈儿婚事,孤本不想仓促定下。
谁叫太子当堂捅破,让孤下不来台。
若不敲定此事,叫盈儿如何见人?
算你小子撞了大运,捡了便宜!”
符融难捺火气,咬著牙哼哼道。
梁广赔著笑,也不知老丈人是生太子的气,还是生他这位便宜女婿的气。
如果没有当日廷议之上,太子符宏那阴阳怪气一嗓子,关於他的婚事,少不得还要拉扯一段时日。
符宏当著群臣面戳破,让符坚融都有些难堪。
天子和宗亲爭婿?这叫什么事!
从这个角度想,太子还是他成婚路上的贵人!
符融继续板著脸训斥:“孤卸掉职任,今后颐养天年,朝中事务,別指望孤能帮你多少!”
梁广忙道:“自不敢搅扰丈人清閒~”
符融意味深长:“有孤在一日,也没有谁敢不长眼,欺负到我公国府头上!
有些事,你只管把心放肚子里,莫要瞎想妄猜!”
梁广小声道:“那太子.....
一符融眼一瞪:“太子乃国储之重,早已成年理事,执掌军政为陛下分忧,有何不可?
你安心为国效力,尽忠职守,不论陛下还是太子,自然不会亏待你!”
梁广默然片刻,拜首道:“丈人教诲,小婿铭记在心!”
符融看著他,缓和语气:“我主动请辞,与太子无关,你莫要多心。
太子宫属官眾多,太子也有自己的用人之道,我既是宗室又是臣子,不应成为储君掌权路上的阻碍。
一切,都是为陛下、为大秦社稷,你可明白?”
梁广拱手:“丈人公忠体国,小婿明白!今后定当为陛下、为太子竭忠效命!”
符融露出一丝笑:“孤之用心,你明白就好。
孤用你、栽培你,最终目的都是为大秦社稷。
在此之余,將来这公国府,还有劳你多多照拂~”
“丈人言重!小婿不敢!”
梁广拜倒,“若无丈人抬爱,小婿焉能有今日?將来不论任何时候,小婿都会拼尽全力护公国府周全!”
符融笑著頜首:“有你这番话,孤甚是欣慰~去见见盈儿吧,她这一整日心神不寧,连孤也不愿见~”
“丈人安心歇息,小婿告退!”
梁广拜礼,退出宣堂。
走出外堂前,他回头看了眼。
符融坐在椅子上,望著堂外一池青嫩莲叶,不知道在想什么。
真不知符宏烧了几辈子高香,才有这样一位丝毫不贪慕权势、主动放权退让的亲叔父?
只是,以符宏之才千,又能撑住这座倾危大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