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苓一脸憨笑:“倒不是奴婢矫情,不知好歹。
只是,奴婢自问受不起梁侯如此大恩!
梁侯是奴婢接触过的贵人里,唯一一位把奴婢当人看的,奴婢心里念著梁侯好,可不敢再贪心!”
梁广看著他,目光微露凌厉,想试试他一番话是出自真心,还是欲擒故纵。
刘苓眉眼恭顺,神情坦然。
“你这小奴,越发让我刮目相看了!”
梁广笑了起来。
刘苓憨笑著,正要说话,梁广摆摆手打断。
了两步,他忽地问:“可听过虎督之名?”
刘苓忙道:“听过!梁侯起家便是担任虎督督主!”
梁广点点头:“虎督第一批士,皆是死囚之身,冬日送去陇山开凿山道的必死之人!
现在,他们还活著一半,都是南征立功的士,不少人都在城外安了家,有的都当上了都尉.....“
刘苓目露羡慕:“能跟隨梁侯立功,他们都是有福之人啊~”
梁广笑道:“说这些,是告诉你,我用人向来不看出身!
因为我自己,也是从低贱奴身一步步走到今日!
凡忠诚、才干之人,皆可入我门下!“
刘苓愣住,“梁侯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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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广拍拍他肩头:“若你愿意,今后便算是我门下之客!”
刘苓浑身触电般僵住,嘴皮子哆嗦著:“梁、梁侯是说.....收....收奴婢做门客?”
“不错,你可愿意?”梁广淡笑。
“奴婢....奴婢愿意!”
刘苓红了眼,声音发颤:“梁侯要带奴婢出宫?”
梁广摇头:“带你出宫,对我而言不难。
可你出了宫,只能在我身边侍奉,伺候起居做些杂事。
你在宫里,或许能帮上大忙。
你自己选!”
刘苓立时明白些什么,脸色一阵变幻,一咬牙道:“奴婢懂了!奴婢愿留在宫里!”
“很好!既入我门下,一个中宫署掌班令的身份,便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安心接著便是!
方才我的话,须得牢记在心,你我关係,绝不能为人所知!”
“梁侯.....主人放心,奴一定小心!”
梁广略一点头,迈开步子,继续往这条偏僻宫巷出口走去。
刘苓跪倒,重重叩首,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
自小生活在中宫署,周旋於一群阉奴之间,见识过最丑陋骯脏的人性。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今日这一跪的意义有多重。
从今往后,他这个命贱如草的无根奴僕,终於有了扎根之处。
走出宫巷口,驊騮厩衙署坐落在西边不远,可以看见一片广林苑,占地比虎賁军营垒还要广。
符坚开始服用药散,等同於在身体內装上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就突然爆炸风暴来临之际,他需要更多来自宫廷禁中的情报支持。
刘苓底子乾净,人也还算机灵,又是他的仰慕者,刚好可以作为埋在禁中的眼线。
如果时局平稳,他自然不用过早犯险,毕竟往宫里安插人手,一旦查出来就连符融也饶不了他。
可眼下局势,已容不得他瞻前顾后。
说来,还是他手中握有的力量薄弱了些,人脉、名望这些软实力也稍差。
放在太平时节,他这位朝堂新贵也算显赫。
可局势动盪之际,他这点本钱就有点不够看。
梁氏能够给他的,基本都已拿到手,再往后,就需要依靠战功和时间来积累。
梁广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焦躁,越是局势凶险不明,越要保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