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退路被断,形成哀兵死战之势,岂非弄巧成拙?”
符方有些无言以对,从战术布置上,他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点。
“呵呵~梁都督和南康郡公已有功劳在身,谨慎些不愿冒险犯错,也可以理解。
可我中军主力尚未与敌人交手,数十员战將寸功未立,岂能如此保守?”
梁广淡淡道:“用兵自然需要谨慎,任何时候都不能小敌人!
若高阳郡公懂得其中道理,想来也不会有洛涧旧事!”
符方面色骤变,由红转青,两眼鼓胀流露丝丝怨毒。
梁广当眾提及洛涧惨败,让他有种无地自容之感。
一眾將校幕僚面面相,都不敢再说话,看向符方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立不立功还在其次,可去年洛涧一幕可万万不能再上演。
符睿麵皮微颤,瞪了眼梁广:“提那晦气之事作甚?这里是关中,可不是淮南!”
梁广拱手:“前车之鑑而已,即便我军占尽优势,也需防备敌人临死反扑!”
符睿脸色不太好看,警了眼符方,突然间也觉得这傢伙一脸衰样,像扫把星,晦气得很。
“大將军~”符方硬著头皮,还想解释。
“行啦,你也闭嘴!”符睿没好气地摆手。
符方嘴边的话咽回肚,恶狠狠地怒瞪著梁广。
符登四子眉开眼笑,有种浑身舒爽的感觉,
这等废材,就该让梁都督狠狠一。
“既如此.....”
符睿沉吟片刻,正要说话,十余骑斥候从前方赶回。
“稟大將军~华泽县城四门大开,叛军部眾悉数出城,往东而去!”
“有叛军打著济北王、中山王旗號,已提前撤至华泽以东五里!”
“现已探明,慕容泓之子慕容忠,率三千部眾已出潼关,正赶赴湖县!”
一连串军情传回。
符方大喜:“叛军弃守华泽,说明东逃之心已定!若再不追击,叫慕容泓慕容冲逃出潼关可就晚了!”
梁广急忙道:“不可追击!只需派遣一军,多持军旗鼓角,一路大造声势,
嚇退敌军出关便可!”
符方怒喝:“叛军放弃华泽,定然昼夜奔逃出关,此乃捉住慕容泓、慕容冲大好良机,岂能错过?”
梁广懒得理会他,“大將军,华泽以东山路增多,地形狭窄,多有塬谷沟壑,容易埋藏伏兵,不可追击!”
符登也道:“我军当先占华泽,而后再进军潼关,没有必要贸然追击!”
符方大急:“大將军,机不可失啊!”
眾人一顿噪,有扬言火速进兵追击者,也有支持梁广登先夺取华泽稳住阵脚。
符睿脸色数度变幻,一咬牙道:“捉拿逆首为重,不可坐失良机!
抚军將军方率兵一万进驻华泽,梁都督领先锋军压后接应!
南康郡公率屯骑营,慕容越率后军鲜卑骑,隨我追敌!”
“诺!末將领命!”方满面兴奋。
符登迟疑了下,嘆口气也只能领命。
慕容越很是为难,他也认为不该冒险追击。
“怎么,慕容將军不愿领命?还是说,我无权指挥鲜卑骑军?”
符睿满脸不悦,目光在慕容越和梁广之间来回扫视。
“末將领命!”慕容越无奈。
梁广暗骂几声,脸色也不好看,有符方怂,加之符睿本就怀有追击歼敌之心,现在机会到来,恐怕阻止不了。
“大將军为三军统帅,不可轻动!就算要追敌,也该由將领效劳!
末將愿请命出击!”梁广拱手。
符睿摇头:“梁都督已有大功在身,何必再贪求这点小功?
我虽不如梁都督勇猛无敌,自问弓马刀枪也不差,当年镇守蒲坂,也没少和鲜卑杂胡交手。
何况只是追击一支溃逃叛军而已,梁都督不必多心!”
“可是~”
梁广还要再劝,符睿却不理会他,高声喝令:
“全军依令而行,不得有误!”
眾將齐声应诺。
当即,睿换穿轻甲,倒拎一桿长刀纵马衝出,身后三千余骑紧隨。
符登、慕容越也各自点齐兵马,梁广看著二人,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叮嘱的话,只能拱手道:“务必当心!”
二人应了声,各自率领魔下骑军而去。
道路上沙尘漫天,各军分兵进发。
半个时辰后,只剩梁广率领一万步军,按照正常行军速度前进。
他手里只有八百虎賁骑,可作为机动兵力使用,其中二百余人,还是从原步军虎土里补入。
李方见他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出言宽慰道:“放心好了,就算叛军半道上掉头杀回,有符登、慕容越护卫,想来也不会出事!”
梁广刚想说什么,身后传来一声马嘶。
回头一看,向靖所乘挽马不知怎地,前腿折断重重摔翻在地,向靖往前一滚,灰头土脸爬起身,幸亏没有受伤。
李方大奇:“这马好端端的,怎会突然摔倒?”
有司职军马管理的吏检查稟报,那匹挽马断了腿,已是彻底废了,只能杀马取肉,醃製后做成肉乾。
“唉~倒霉!晦气!”向靖一脸恼火,还跟大声嘲笑的王镇恶拌了几句嘴。
李方咕嘧一声:“若是在战场上来这么一下,非得掉脑袋不可~
梁广听了,眼皮子不自觉地狠狠跳了跳。
“通令全军,加速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