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永心中微动,“大王放心,臣明白!”
慕容冲满意地笑笑,等慕容永彻底掌控单于护军,有些人,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傍晚时,河滩边传来阵阵哭豪惨叫。
千余氏人俘虏,隨著慕容冲一声令下,悉数遭到坑杀.....
华泽西北九里,梁广率领的一万兵在此驻扎。
半夜时抵达此地,本想稍作休整,打探前军一万骑消息,顺便派人入城联络符方。
按照计划,符方应该於昨日下午进驻县城,半日时间,足够他接管城池防务。
不想今日响午,没有等来睿消息,反倒是华泽县城先出事。
高盖、宿勤崇等人,利用城中民宅地窖藏兵,夜里直扑县衙署,一把大火差点把符方当场烧死。
关键时刻,这廝的逃命本事又派上用场,在数十亲卫护送下衝出北门,赶来梁广军中匯合。
他所率一万兵也从县城四门逃出,至响午时,已收拢七千余人。
幸亏叛军藏在城中的兵少,也无死拼之意,主动放开城门驱离秦军。
否则,又是一场难以估料的惨败。
正午日头炙烤著,梁广率一万步卒在平野里列阵。
符方所率七八千步骑军,单独在西边列阵。
东南方,相隔一条五六丈宽、水浅平缓的渭河支流,高盖、宿勤崇率数千燕军也列阵相待。
双方对时近一个时辰,各自选择坚守阵地,没有轻动。
梁广顶盔惯甲,跨马持矛在阵前巡视。
孔屯率数百私兵排列在阵前,隨时准备奔赴各军、幢传达指令。
注视著半里地外的叛军,梁广心头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阵心悸沉重。
叛军弃守华泽县本就蹊蹺,就算选择撤离潼关,也不必著急放弃城池。
完全可以留下一军,据城固守,保护全军尾翼。
十几万鲜卑、杂胡部民,裹挟汉人撤离关中,没有十天半月完成不了。
叛军直接放弃城池,平白暴露后方空虚,颇有故意引诱之意。
收到符方在城中遭伏兵袭击消息,他一点不意外。
倘若叛军没有一点布置,那才叫不正常。
高盖、宿勤崇等人率领鲜卑甲士夜袭县,明摆著是要施行斩首行动,以击杀秦军大將为目標。
符方急吼吼带兵入城,算是上赶著去送死。
这腿长命大跑得快,又叫他逃过一劫。
只是,叛军这一连串弃城、诱敌、伏击..::.难道仅仅只为杀一个符方?
符睿、符登、慕容越率领一万轻骑追击,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
梁广心头愈发沉重。
符方骑马从相隔百余步的己方军阵赶来。
“梁都督!你我两军合计近两万兵,对面叛军不过五六千人,何不趁兵力占优之时,率先开战,定能一举破敌!”
符方勒马大喊。
这斯大半夜从县城逃出,县翩一把大火差点没把他烧死,头髮鬍鬚还带著焦糊味,浑身黑像个黑炭头。
就这副尊容还能活命,梁广也不得不道一声佩服。
“既然抚军將军想要开战,就请先派本部兵马上前衝杀,搅乱敌人阵型,
待时机成熟,我部自会出击!”
梁广不冷不热地回应。
符方乾笑一声:“论破阵杀敌,军中无人能出梁都督之右!
不如请梁都督先带兵廝杀,我居中策应!
我观梁都督魔下骑军不多,我魔下还有三千骑,可调拨给梁都督统领!”
梁广警他眼,暗暗冷笑。
这廝分明是想把他当枪使,让他带兵衝杀,自己坐镇指挥。
破敌之后,功劳平白分一半。
还不惜拿出三千骑表示诚意,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梁广蛇矛斜指叛军阵中:“抚军將军难道没看出,敌军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符方遮眼远眺,“倒是阵型严整,透出一股杀气~”
梁广无语,麵皮颤颤,差点忍不住一矛將这蠢货捅个透心凉!
余光警向不远处,方魔下十余部曲將领,正满眼警惕地盯著他。
“將军仔细看!”
梁广压著火,指著对面叛军:“潜伏华泽县城的叛军只有千余人,可现在,
匯聚於此的已有五千六之多,且还在不断增加!”
荷方“嘶”地声,“叛军既然要撤离,为何还留下如此多兵马?
入城之前,我派人在附近打探过,並无叛军动向....
梁广又指著南边天尽头处,巍巍华山群峰如一道黑墙矗立天边:“华泽以南,多是山塬沟谷,容易藏兵。
叛军有心躲藏,仅靠数十侦骑难以发现,
这数千叛军胆敢在此聚阵对峙,说明什么?”
符方咽咽唾沫:“说明叛军撤离是假,引诱是真,其背后一定还有大军赶到!”
“不错!”
梁广看他一眼,还不算蠢到家。
日头一点点偏西,对峙仍在持续。
东边草坡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
李方、向靖、王镇恶、赵鹿几人率领八百虎賁骑散出去打探消息,此刻悉数返回。
身后,一支落魄逃回的骑军也陆续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