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广郎入长安
慕容冲亲率高盖、慕容永、慕容友、刁云等將领,统领步骑军两万,自华泽出发,向郑县开进。
一路上,不断有探马赶回,稟报郑县周边情况。
“今晨,长安使节抵达郑县,响午时,梁广、符登坐上槛车,已出城往西而去!”
眾將得知此消息皆感振奋,刁云大笑:“梁广、登一走,郑县只剩方、
姜宇,有何惧哉?
臣愿领兵三千,先行赶到城下叫阵!”
高盖叫住前来稟报的斥候,再三询问,確定梁广登坐上槛车返回长安。
“大王,眼下郑县秦军没有將帅主持大局,正是击破之时!
郑县西边井氏堡,乃是一处重要据点,驻军可配合县城守军,形成椅角之势。
臣愿领兵先行攻打井氏堡!”
高盖也主动请战。
慕容冲骑著马,“叔明怎么看?”
慕容永夹了夹马腹上前几步,“二位將军言之有理!
不过,郑县城小民寡,秦军未必会选择坚守。
倘若方、姜宇见我军来势汹汹,说不定会弃城西撤。
符睿一死,长安必定派遣新主帅到来,可派人多方打探,查清楚秦军新帅究竟是何人。
若能趁秦军新旧接替之时,猛然出击,攻其不备,夺占郑县的同时又能杀伤秦军,如此方为上上之选!”
高盖和刁云想了想,也认为慕容永考虑得更加周全。
慕容冲俊脸露笑,显然是慕容永的建议,更加符合他心意。
“郑县小城之得失,不是我军进攻重点,最大限度击杀秦军,令其连接折损兵马將领,抓住时机予以重创,才是击败秦军之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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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圣明!”眾將一片赞喝声。
慕容衝下令道:“高盖將军率一千骑先行赶到郑县郊外,切断县城和附近坞堡联繫!
慕容友率五百骑沿渭河南岸探查,防止秦军有援兵乘船而来!
叔明亲自带领斥候详加打探,孤要儘快知道,荷贼又派谁来出任主帅!
刁云將军隨孤坐领中军,观后续情况再做计较!”
“谨遵大王令!”
眾將依令而行,各自下去准备。
很快,几支骑军陆续脱离中军,各自奔往不同方向,一路扬尘而去...:
苏膺率领绣衣武土,押送槛车抵达新丰城外,刚好遇见从左卫、右卫、右禁军抽调的秦军开出城。
槛车停在大路边,苟平率人拿著苏膺符节,入城调用些乾粮。
“苏公,肚子疼,想屎~”梁广两手扒著木桿。
苏膺一摆手,示意绣衣武土解开槛车铁锁。
梁广走下车,押拥懒腰,抬起手示意自己手脚上的。
拿著钥匙的绣衣武士大声喝道:“槛送重刑犯,沿途不得解开!”
梁广好笑地看著他,这年轻武士年纪和他差不多,“我说兄弟,手上戴著,你让我怎么擦屁股?要不然,等会我完事了,你来帮忙?”
年轻武士刚要喝斥,坐在一旁草埂上的苏膺笑道:“给梁侯解开,他若是想逃,十副也锁不住!”
“诺!”年轻武士瞪他一眼,小声嘟囊著给他解开手脚。
梁广抖腿抖脚活动身子,也不和他计较,拍拍另一辆槛车木桿:“南康郡公,要不要一起?
你看此地粟叶青青,谷穗金灿,田园景色甚美,若不留下些什么,岂不可惜?”
“不去!”登斜靠著打瞌睡,被他吵醒瞪了一眼,扭过头继续抱著手假寐“苏公,一起?”
“不不~梁侯自便就是!”
梁广跳下土路,顺著田硬走了一截,寻了个粟禾遮掩、杂草丛生的地方解决问题。
那稚气未脱的绣衣武土,仍旧站在大路上,远远紧盯著他。
真是个愣头青啊~梁广吹起了口哨。
苏膺听著粟田深处传来的口哨声,有些哭笑不得。
这梁侯,心態还真是好,似乎一点不为自己前途忧虑。
不像南康郡公符登,一路从郑县走来茶饭不思,整日长吁短嘆,就差把“愁苦”二字写脸上。
苏膺眯著眼,这梁侯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此番下狱,表面上看,是要配合朝廷,审查巨鹿公意外阵亡一事。
实际上,还是因为太子想藉故打压。
这里面有私人矛盾,也有梁广身为阳平公女婿的缘故。
总之,但凡梁广还和兵权有关,太子就不会放弃对他的打压。
在他看来,梁广处境已然不妙,除非阳平公站出来为他说话,否则再想留在长安极其困难。
好一点的下场,也是外放地方州郡为官。
可目前陛下病重,朝局微妙敏感,阳平公绝不会轻易表態,免得又让太子生疑。
苏膺嘆口气,怎么看,梁广在长安的前途都十分堪忧。
再想重获重用,除非陛下病情好转,还有精力主持大局。
那么朝中一切问题都將迎刃而解,百官公卿又会重新团聚在陛下身边,朝野上下一心对付叛军!
只可惜,陛下病体沉,能否有所好转,还得看天公是否垂怜..:
“喂!那谁~给我扯块破布来~”
梁广蹲在粟田里,朝大路上呼喊。
那年轻武士扭过头,装作没听见。
梁广骂咧几声,隨手了些蒿叶一抹了事,提著裤子回到大路上。
“我说苏公,听闻绣衣武士皆是从七品以上官员子弟中挑选,这愣头青你是从哪里招来的?”
梁广蹲在沟渠边水洗洗手,又抹了抹脸。
苏膺指了指那年轻武士:“还不赶快自报家门!”
年轻武士昂首挺胸:“某叫邓琼,乃真定侯之侄!”
“邓羌將军侄儿?”
梁广微讶,打量著他:“倒是看不出来!”
邓琼大怒:“你也不像传闻中那般年轻英武!”
苏膺忍俊不禁。
梁广摸摸頜下、两颊,长出一片浓密青胡茬,鬆散髮髻一拍,扑落下一层灰土。
此刻的他,晒得肤色黑,胡茬满布,灰头土脸,说是三四十岁也不为过的確和年轻英武不沾边。
符登也走下槛车,笑了一声:“梁侯,还不赶紧提上蛇矛板斧,让这年轻人知道厉害!
顺带著也为咱们解解闷!”
邓琼跃跃欲试:“我可不怕你!”
梁广大口嚼著麩饼,直摇头:“算我怕你~”
苏膺笑道:“好了,休得对梁侯无礼,去整列队伍,准备出发!”
“诺!”邓琼揖礼,瞪了眼梁广扭头而去。
“这小子有股子虎气,苏公不妨好好栽培!”梁广含糊道。
苏膺笑著頜首,看著他,“老夫有几句肺腑之言,请梁侯姑且听之!”
“苏公直说便是!”
苏膺嘆口气:“回到长安,梁侯写道言辞恳切的陈情疏,多说些谦恭服软之言,诚心向太子认错!
老夫和权令君、阳平公再联合朝堂诸公,一同为梁侯说情,让你儘快脱狱获释,重返军中!
平定慕容鲜卑之乱,可离不开你啊!”
梁广捧著水囊灌了几口,“苏公应该知道此事癥结所在。
不是我有无过错的问题,而在於,太子已决心不容我留在长安!
藉此事削夺功劳,將来处置我时才方便,不易惹人非议,落得个苛待功臣的骂名!”
苏膺苦笑,“梁侯心如明镜,也是真敢说啊~”
梁广笑道:“还有,巨鹿公阵亡纯属意外,与我、符登將军本就无关!无罪无错,从何认起?”
符登垂头丧气:“毕竟是我跟隨巨鹿公一同追敌,护卫不周,確有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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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广拍拍他臂膀:“如果当初你肯听劝,换一套说词,也就不用坐上这槛车!”
登神情黯然,查拉脑袋不声。
城门方向扬起一阵灰土,百余骑衝出城,沿著大路赶来。
梁广三人站起身,直望过去,看见六面大帅旗迎风招展。
当先一將身披金银细鎧,威风凛凛,正是新任冠军將军、河间公符琳!
身后十余位將领跟隨。
梁广打眼望去,见到不少熟人。
竇冲、毛盛、杨壁、杨定.....
眾將帅也看见他们一行,纷纷勒马停下,
“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