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窟却正色道:“慕容氏大军逼近长安,秦王病危,长安已是乱作一团值此时刻,长门亭三部只有合併为一,拧成一股绳,才能和秦军、燕军抗衡!
三部之主,我看非悉罗大人莫属!”
“唉唉~不敢不敢!”
悉罗多摆手,“我和慕舆兄弟、屈突兄弟自小一块长大,和亲兄弟也差不多。
虽说我年长些,可三部事务向来由我三人商量著办再说,屈突铁侯大人和我莫贺(父亲),他们才是部民眼中的老酋帅~”
拓跋窟础转而对慕舆盛、屈突涛说道:
“眼下关中混乱,若不合併部族,难以和氏人,慕容氏抗衡!
二位何不认真考虑在下提议?”
悉罗多喝著酒,脸上掛著笑,耳朵却是竖起,想听听他二人会怎么说。
屈突涛看了眼父亲,沉声道:“我族中多是屈突姓氏的本部民,无意合併!”
慕舆盛淡淡道:“拓拔將军有所不知,我三部早已投效大秦,听候梁广將军调遣!
合併部族这等大事,还得徵求梁將军同意!”
拓跋窟础看了眼悉罗多,又道:“梁广被囚廷尉狱,我逃离长安时,听说他已经被太子下令斩首!”
慕舆盛大惊失色,旋即怒喝道:“不可能!我们与梁氏保持联繫,並未接到消息!
梁將军天神一般的人物,岂会轻易被人所杀?”
屈突涛拍案大怒:“我看你分明是假传消息,挑拨我三部內斗!”
拓跋窟咄笑容略显不自然:“在下岂敢谁骗二位!
不信的话,二位可以派人前往长安打探。
不过,在下可得提醒你们,燕军已占据霸城,隨时有可能跨河来攻!
三部不合併,难以应对慕容氏大军.....
慕舆盛脸色铁青,指著拓跋窟咄:“不管怎么说,三部事务由我三人决定,
你一个落难之人,有何资格多嘴?”
屈突涛拔刀重重立在木案上:“再敢多管閒事,就算你是代王拓跋什翼键的儿子,今日也得留下一条舌头!”
“唉~唉~在下诚心一番忠告之言,绝无他意!”
拓跋窟咄连忙赔罪,却是了眼悉罗多不敢再说话。
悉罗多放下壶,抹抹须酒渍:“拓拔將军也是好意,两位不必动怒!此事我们以后再商量~”
慕舆盛冷冷道:“就算梁將军当真被杀,我两部也无意合併,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
屈突涛也道:“我部寧愿归降慕容氏,也不接受合併!”
悉罗多笑脸略僵,一抹凶光从眼里一闪而过。
毡帐气氛有些紧张,舞姬们葡匐在地不敢起身,各部小帅都不敢说话。
商人王买德早已缩回自己位置上,滴溜溜眼珠在悉罗多、慕舆盛、屈突涛三人之间来回打转。
他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只用一顶金冠,就试探出这长门亭三部的真实关係,
以及强弱高低。
看来,这三部迟早要火併,长门亭非是久留之地,还得另找地方投奔才是.,
忽地,王买德觉察有人窥视自己,扭头望去,对上相隔一张木案的并州商人孙巴。
“孙君瞅我作甚?”王买德咧嘴笑著,细缝小眼满是警惕。
孙巴举起一爵奶酒示意,笑笑不说话。
王买德嬉笑著,举爵喝了口,暗自骂咧一声:“索虏!”
这孙巴衣著扮相全然一副汉人装束,可他一眼就能看出,这傢伙分明是个地道索虏!
身上那股子雁门关外的风沙气息,根本遮掩不住!
一名负责警戒营地周边的小帅冲入毡帐,跪下稟报:“悉罗大人,有一队骑兵直奔营地而来!
我派人拦截,却遭衝破!”
毡帐內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打破,悉罗多也暗自鬆口气,藉机怒喝道:“有多少骑?可报上来歷?”
“只有十六骑!我派人喊话,来人只说叫悉罗大人赶快迎接!”
悉罗多拍案大怒:“派人截停!若敢不从,尽数射杀!”
参加酒宴的眾人里走出两人,一个叫段平,段氏鲜卑族人,一个叫刘贡,涇川匈奴別部头领。
此二人,也是新近归附悉罗部,颇有一身勇力,受到悉罗多看重。
“愿为悉罗大人擒获擅闯之人!”
二人齐声大喝,还互瞪一眼,爭功之意明显。
悉罗多大笑:“刘贡前去迎敌,段平隨我观战!”
刘贡大喜,莽声莽气地应了声,得意地警了眼段平,大踏步走出毡帐。
“诸位隨我到帐外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