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选笑呵呵地,还不忘夸讚几句。
“中山公过誉!”梁广隨口道。
符选嘆口气:“巨鹿公、广平公、河间公几位兄长相继离世,承蒙陛下信赖,以都督中外军事相託付。
可我尚且年少,对军务不甚了解,心中甚是惶恐。
往后军阵营务方面,还望梁辅国不吝赐教!”
梁广看他眼,这小子是想找自己当军师,入他幕府效力?
他恐怕还不知道,陛下、太子、阳平公、梁氏早已暗中达成一致意见,平叛战事结束,自己就得滚到平阳去当太守..:::
默然片刻,梁广笑道:“君侯但有所问,在下知无不言!”
“那可说定了!”
符选一脸欣喜,若有梁广相助,他就有信心当好大將军、大都督之职,成为太子兄长的左膀右臂....
一名背负三角杏黄旗的传令兵赶来:“辅国將军梁广接令!”
“臣接令!”梁广跳下鼓车,单膝下拜。
“陛下令將军率三千鲜卑骑,为越骑校尉俱石子掩护,衝击敌中军!”
“臣领命!”
传令兵跑远,梁广跨上马,“中山公先回阵地,不可擅离,臣先告辞!”
“祝將军得胜归来!”符选拱手。
梁广带上一队亲卫私兵纵马而去。
军阵北侧翼,梁广率屈突涛、慕舆盛、悉罗多,领三千骑赶到时,俱石子已率领三千具装鎧马列队完毕。
具装对兵卒、战马、装备要求高,秦军扫灭关东,巔峰时能凑出三四万具装鎧马。
往鄴城、洛阳、太原、青州分了些,南征时又损耗些,如今长安中军也只能凑出三五千合格具装。
虽说这玩意儿,还不足以起到一锤定音之效,可数量和精良程度,却是国力武力的代表。
几千个人马铁兽往战场上一放,冲驰起来排山倒海之势,能大大增强敌人恐惧心理。
可若是用不好,就如不久前,叛军扔出来那千余具装一样,往重鎧步军方阵一撞,连点水都不起。
“请梁將军率军先行,为我军翼助!”
俱石子铁胃下还蒙了一圈铁叶顿项,说话声瓮声瓮气。
梁广持矛拱手,隨即率领三千鲜卑骑准备出击。
便在这时,北边靠近渭水南岸处,阵阵尘土冲天扬起。
似乎是太子荷宏,正在率军追击回撤叛军游骑。
照此看,符宏成功阻截敌骑骚扰大军北侧翼。
可他应该及时回军才对,贸然追击岂不是与大军脱节?
果然,几名传令兵飞奔赶去,想来是得了陛下军令召还符宏。
梁广也未做多想,率领鲜卑骑从大军北侧翼衝出,向东迁回,绕过两军交战阵地,直奔敌中军而去。
俱石子率具装队伍跟在其后,速度適中,保留马力准备冲阵..::
嗖嗖嗖~
梁广率鲜卑骑绕过两军廝杀阵地,突然折向南侧,横向切入叛军阵前。
鲜卑轻骑飞箭如蝗,射杀骑军行进方向左侧敌军。
大多数骑兵的射击方向集中在身体左侧,骑军中,也会把习惯右射者和左右开弓者挑选出,单列成队,用在出其不意之时。
能左右开弓且保持准头者凤毛麟角,梁广便是箇中翘楚。
他一手神射几乎不受身体方向限制,这也是令鲜卑部民对他敬若天人之处。
三千骑奔腾如龙,横向由北至南突入战场,切断叛军中前部联繫。
敌中军阵中被一阵骑射搅得阵型散乱,立车之上的慕容冲气急败坏下令拦截数千鲜卑杂胡部民在小师带领下,从中军阵中衝出,紧追梁广所部而来。
便在这时,徘徊在敌中军北侧,约莫半里地外的俱石子部突然加速!
黄土滚滚,沙尘阵阵,三千具装鎧马踏著尘浪,直衝敌中军北翼步军方阵!
梁广回头看了眼,秦军具装並未直衝敌人步军方阵中央,而是在衝到五六十步远时,突然稍稍偏转方向,切入方阵一角!
隆隆马蹄践踏下,三千鎧马丝滑地从步军方阵一角穿过!
犹如一把快刀切过豆腐!
叛军方阵前列,只有五六排兵卒披甲,余者连兵器、旗帜也是东拼西凑。
全速衝击而来的具装鎧马,对付此等成色的步军,完全是碾压之势!
叛军惊慌之下相互推拥挤,阵型大乱!
顷刻间,一个近万人的步军方阵几近溃散!
具装鎧马衝击过后,留下一条遍地尸骸的通道。
俱石子不愧是俱难之弟,担任越骑校尉多年,深谱具装切角战术。
从攻击目標选择,到切入时机、角度都堪称老练,且一击即走,丝毫不贪求杀敌数。
梁广掉转马头,率领鲜卑骑从叛军南侧向东继续游射,而后折向北,调动数千敌骑跟在身后吃灰。
此战他只是辅助,主角乃是俱石子率领的具装鎧马。
等两军回到秦军北侧翼略作休整,再故技重施衝杀一次,三千具装的马力也就枯竭了。
第二次横向切入敌军阵前时,梁广突然发现,之前追击他们的敌骑,有大半正在赶往北边,渭河南岸地带。
一支落单的秦军骑兵,似乎陷入了包围!
梁广亨然一惊,深入追击敌骑的,似乎只有也子宏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