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士是哪方高人?来见我所为何事?”
梁广再度仔细打量,此人看似骯脏,实则皮肤红润白净,一双手纤纤细长,
指甲修剪乾净。
若非衣著扮相和容貌,定会误认为哪家郎君。
怪人又笑:“我特来看看,究竟是谁改了符皇命数!”
“嗯?!”
符盈、梁安一脸茫然,梁广却目瞳猛缩,浑身骤然绷紧!
“居士....何意?”梁广紧盯著他,眼中厉色闪烁。
怪人脸色微变,大讚:“好煞气!难怪能以荧惑之光而掩紫微!”
梁广一抬手,十六名值门甲士迅速围拢,拔刀將怪人围住。
“不管你是野道还是游僧,少在我面前故弄玄虚!
快说!方才所言是何意?”
梁广冷冷低喝。
怪人仰头大笑,对身前明晃晃刀尖视若无睹。
“此事天知地知,君知我知,何必再问?”
怪人笑著摇头。
梁广心头猛然一紧,此人是装神弄鬼?还是真有未卜先知之能?
怪人突然拄著棘杖咚咚敲击地面,一连三下,更使眾人摸不著头脑。
“今日既见贤伉儷,这秦宫我也不必再去!”
怪人作了作揖,“待君重临长安之时,我再前来拜见!”
他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丑脸笑容古怪:“今日相见之事,君切记不可对旁人提及!
否则,君走不出这长安城!”
话罢,他转身便走,一路高歌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梁广当即唤来一名亲卫:“跟上此人,看看他要去何处!”
亲卫应了声,带上佩刀追著怪人而去。
“夫君!”
符盈突然惊呼一声,“妾想起来了!”
“怎么?”梁广也被她嚇一跳。
符盈激动地抓著他双手,有些语无伦次:“传闻、传闻隱土王嘉便居住在倒兽山!
只是.....只是从未有人见过他,不知传闻真假!”
梁安急忙道:“经嫂嫂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太子即位当日,便遣樊蒙持亲笔手书,前往终南山、倒兽山寻访王嘉,想请此高人前来长安入幕为宾,至今却无消息传回!
他自称倒兽山居士,想来正是王嘉!”
梁广惊讶道:“莫非就是那位天王在世时,连续徵召了近二十年,也不肯入长安的王嘉?”
符盈不住点头:“方才他说,见过我夫妇,便无需再入秦宫,想来一定就是王嘉!”
梁安又是惊喜又是不安:“此高人能言未然之事,出口便是识记!
他绝不会无缘无故来见兄长!
此举必定暗含深意!”
两人越说越玄乎,梁广也不禁心里发毛。
他本不信纬学说,可那王嘉一张口便是“符皇命数已改”,当真有些神乎其神!
派去跟踪的亲卫气喘吁吁跑回来,“主公!那人....不....不见了!”
“说清楚!如何不见的?”梁广急忙问。
亲卫咽咽唾沫:“仆跟到明渠边,只是一晃眼的工夫,那人便不见了!
仆又向附近游人、商贩打听,都说不曾见过!当真是活见鬼啦!”
梁广瞪大眼,不禁浑身直冒冷汗。
世上真有此等行踪飘渺之异人?
梁安神情凝重:“不论此人是不是王嘉,今日之事都不能走漏消息!”
梁广点点头,一个名气之大震动关中司隶的传奇异士,不去见大秦新君,而是跑来见他?
且是主动登门求见!
这要是传出去,再联想到王嘉能口出言,以问下兴衰废立之事著称..::,
无数的流言语將会涌现出来。
就算拼著逼反三万鲜卑部眾,再度掀起关中內乱,宏也一定会对他动手!
“阿兄....
梁安看了眼那十六名值门卫士,目光略带狠厉。
亲卫们还在为方才所见到的异人喷喷称奇。
梁广犹豫了下,摇摇头道:“派他们前往长门亭,顺带把我书信送去。
都是我梁氏私兵,叮瞩一番便好。
有他们作见证,此事今后传开,只会更加神异~”
梁安想了想,“也好!还是兄长考虑得周全!”
梁广往府外大街看了看,带符盈回府。
她还兴奋地念叻著方才那高人的举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