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暗自捏了把汗,在他看来,平阳政权不过是刚刚站稳脚跟而已,仓储空虚,民寡兵少。
声望更不足以吸引真正的有志之士,似汾阴薛、柳,闻喜裴这等高姓大族,
更不会对梁广投来多少青睞目光。
梁广势力,还没有资格脱离符秦,正式踏入爭霸天下的战场。
冒然称什么平阳王,只会惹来群雄笑,成为眾矢之的。
崔喉咙滑动,几乎就要嚏地起身,义正辞严地提醒他:你可千方不能飘啊!
梁广面色淡然,警了眼悉罗多不说话。
安静场面一度有些尷尬,悉罗多看看眾人,小声道:“若不然,先称使持节、大都督、平阳公?”
梁广淡淡道:“此事不宜现在商討,诸位散了吧!
今晚酒宴,我与诸君一醉方休!”
“臣等告退!”
眾僚臣起身拜礼,相继离开厅堂。
悉罗多正要走,梁广叫住他:“悉罗將军暂且留下!”
悉罗多一缩脖子,君侯话音冷淡,显然没有什么好事。
梁广似笑非笑地盯著他,这斯又有些欠骂了..:.
两日后,崔显料理完公务,带著两名僕人匆匆离开郡府前衙。
今日是城南义仓破土动工的日子,他有些不放心,打算亲自前往监督。
修筑义仓是春耕后郡府最重要的工事,一期工程储粮二十万石,关係到秋粮贮藏问题。
身为郡府右司马,兼任军府右长史,义仓也由他直接管辖。
郡府外,小崔浩在两名膀大腰圆的僕妇“照看”下,百无聊赖地坐在台阶上,著脑袋看地上蚂蚁。
平时崔忙於公事,小崔浩的起居、安全就由两名僕妇负责。
听说是君侯家宅內,专门调教出来保护女眷的好手,隨身携带兵刃,三五个汉子近不了身...:
崔一点不怀疑,反正自己是打不过。
他崔氏部曲被编入都尉苟平、皇甫毅魔下郡兵,负责城中治安,甚至登造了新版籍,分得田地,与他崔氏似乎渐行渐远了。
“叔父!”
见到崔,崔浩欢呼一声,终日在城里,他早就想出去看看。
从垦荒大会战到春耕大会战,数月时间,平阳郊野、汾水两岸农业建设一片火热,他却无缘得见,背地里没少诅咒某梁氏人贩子....,
崔叔侄刚要坐上马车,贾氏车队驶来,停在郡府前。
“崔司马!”贾阳下车快步走来,面色焦急似有急事。
“君何故慌张?”崔一脸不解。
“唉~崔司马借一步说话!”贾阳看了眼府门前守卫。
崔点点头,二人走到一旁。
“崔司马不知郡府徵辟书?”贾阳压低声。
崔一愣,“徵辟书?未听说过~”
贾阳见他不像装糊涂,苦嘆一声:“郡府行文,徵辟在下出任平阳县丞!”
“啊?!””
崔一惊,“我不知啊!君侯並未提过此事!”
平阳是郡治,县丞又是首要佐官,如此要职,崔方万没想到,梁广竟然安排给了贾阳这么个外人!
贾阳苦著脸:“在下何德何能,有资格出任县丞一职?
何况,我若做了平阳县丞,邓氏、柴氏、曲氏会如何看?定会认为,我贾氏提早投效了君侯!
尤其是邓氏!”
崔紧锁眉头,心里迅速盘算起来。
平阳县丞如此要职,如果交由贾阳出任,其余三家一定会对贾氏投去异样目光。
邓氏已经举族前往狐聂,在近期事件里损失最为惨重。
邓氏一定会认为,贾氏和君侯一定早有勾连,暗中出卖了三家利益..::
小崔浩突然撇撇嘴道:“此乃梁虎卿祸水东引之计,就是要把邓氏、柴氏怒火转嫁到贾氏头上!”
贾阳瞪大眼,无比震惊地看著这小娃。
崔苦笑,早已见怪不怪。
“事不宜迟,在下现在就入府求见君侯,一定要推掉这份职任!
否则,我贾氏如何做人!
还请崔司马代为引见!”贾阳急得直脚崔嘆口气,“你来晚了些,君侯一早,携公主和诸位夫人春游去了,或三五日,或七八日方回.....”
“...:”贾阳愣然,半响无语。
崔显想到,今早君侯去的匆忙,说不定就是为了躲避贾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