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忍!
只不过,虞坂道的险要远远超乎他意料。
有几段路依山而凿,贴著峭壁穿行在悬崖之上,逼得他差点丟下马匹,骑军变步兵。
好在,终於熬过了最难走的一程....
“呱呱~”
一只不知名山雀振翅从半山腰飞起,突兀叫声迴荡在山谷间。
悉罗多一个激灵,猛地回头望去。
只见半山腰乱石遍布,枯木荆棘丛生。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一支鸣鏑自半山腰升起,发出尖锐啸声!
要时间,一面面燕军旗帜在半山腰竖起,刁斗、军鼓、號角同时作响,箭弩、橘木、滚石齐齐落至!
贼將刁云率领千余步卒,手持大、大枪长矛,沿著河谷地墙列逼近!
不远处一片低矮河道,正好没於阴影下,贼兵伏臥躲藏,不走近的话真就难以发觉!
悉罗多奋力挥舞长刀劈挡射来的箭弩,嘶声怒吼:“后队入谷!快!”
现在已经顾不上懊悔。
原本初入虞坂道,走到一半他心里就犯嘀咕,假若贼军在出口设伏..::
结果一路上,斥候回报没有发现敌踪,让他相信慕容永丟弃辐重,是为了儘快逃回大阳。
不想现在果真遇伏.
“杀!”
悉罗多回头一看,刁云所部枪步卒已经逼到谷口,发狠之下率领一幢骑兵衝杀上去!
悉罗多一马当先,率领百十骑控驭战马狠狠撞在前排大上!
燕军阵瞬间出现一片凹陷,却又在刁云指挥下,由后排兵迅速补齐!
大枪长矛从大后刺出,悉罗多率领的骑兵一片人仰马翻!
他的战马胸腹、马颈被刺中十余处,惨嘶著摔倒。
鲜卑骑兵们成片撞上,又成片倒下!
战马和人栽倒一地,阻挡后续骑兵衝击!
这支轻甲骑兵,在这种较为狭窄的河谷里,在被敌人先手占据有利地形后,
根本发挥不出战力!
悉罗多连连翻滚,躲过刺来的枪矛,灰头土脸地爬起身,在几名本部民拼死保护下,爬上一匹无主战马,惊慌失措地拼命催打著,头也不回地一头衝进狭窄山谷。
逃走之前,他回头看了眼,隨他无畏冲阵的一幢本部骑兵,大多数都已坠马阵亡。
悉罗多红著眼怒啸一声,那些可都是他的部族民,是他悉罗氏世代培养的部曲:
东侧断崖后,慕容逸豆归率领数百步卒衝下山坡,正好截断悉罗多百十名残部退路!
悉罗多悲愤大吼,紧握一支骑枪冲嚮慕容逸豆归!
双方战马交错,悉罗多拼看被一塑刺穿胸膛的危险,狠狠挥砸枪桿击中慕容逸豆归膀下战马头颈!
噠噠?悉罗多不敢停歇,纵马就往北边峭壁相夹的谷底通道衝去!
慕容逸豆归坐骑有些翘超,已是头颅受伤跑不起来。
韩延率数百步骑紧追悉罗多而去。
一直追到数里外的山坂道,看见山上出现平阳军旗,见慕舆盛率后续援军赶到,韩延才下令撤退....
虞坂道南口河谷,慕容永拎刀跨过满地平阳骑兵尸体,走到一匹无主战马旁,牵起韁绳拍了拍马脖颈。
他翻身上马,一阵秋风颳来,地上破碎染血的平阳军旗掀动一角。
若是梁广亲至,此战能否將其击杀?
慕容永摇摇头,甩掉脑中不切实际的幻想。
梁贼奸猾,绝非悉罗多这种勇夫可比。
今日虽小胜一场,他心里却没有半点高兴。
终究还是要灰溜溜逃离河东,以他现有三五千贏兵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和梁贼对抗。
大阳是守不住的,劫掠一番就撤走,儘早渡河进入弘农。
平原王荷暉拥据洛阳,不知道和梁贼比起来,暉又有几分能耐...:
“走!”
眾將收拢兵马,穿过河谷地向大阳开进。
一个曾经背著草鞋篓子,在长安走街串巷叫卖的慕容氏末支之人,终究是支撑起了西燕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