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显骂过他好几次,可这傢伙也改不了兽性。
以前是光明正大吃,现在是躲看吃。
刘显很是头疼。
金铁石的兽行让他承担了很大压力,平城、盛乐两地的汉民土人、部族头人,对此怨言颇深,认为这是遭天谴的恶举。
南匈奴早就褪去了茹毛饮血的一面,金铁石的暴行,严重损害了刘显在士人、诸部头人心目中的形象。
刘显考虑著,换个地方安置这廝,免得他凶煞恶名闹得满城不寧。
昨日,因为战利品分配问题,他和叔父刘眷又大吵一架。
刘眷想把一半牛羊、人口送给贺兰部、叔孙部,酬谢两部出兵助战。
他表示反对,两部各派两千兵参战,且只在外围负责追击柔然溃兵,根本没有实际参与到作战当中。
分走一半战利品,岂不是赏罚失当?
刘券很不高兴,认为这是他作为东部大人应该表现出的大方態度。
若不然,今后哪个部族肯听他號令?
可在刘显看来,此举有失公允,有刻意討好、笼络之嫌,
先例一开,今后徵调诸部作战,各头人酋帅都以为隨便糊弄两下,装装样子就能分享战果,谁还愿意出力?
为此,两人再度大吵。
本部族里,支持刘显的占据多数,毕竟他的做法更符合绝大多数本部民利益。
贺兰部、叔孙部已於昨日率眾离开,刘显只给了他们几千头牛羊,百十俘虏,和他们此战所付出的贡献相匹配。
刘眷很不高兴,经过儿子刘罗辰劝说才作罢。
刘显今日以狩猎为名外出,其实也是散散心,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
自从上次召集诸部平城大会,商討废拓跋代王继承人的身份之后,叔侄俩的关係就一直很紧张。
刘眷指责刘显野心太大,对先王不忠。
刘显反感刘眷胆子太小,对拓跋氏愚忠,为匈奴族之耻,不配继承先父之位。
叔侄二人的矛盾几乎公开化,就差明面上挑破。
二人兵马虽是混杂驻扎,可主帐却是东西並立,相隔五六里远。
大帐里,刘显在女奴伺候下,换了身乾爽裘皮袍,与一眾部下围坐篝火堆,吃著奶酒烤肉。
刘显之弟刘亢道:“此前和梁广商量好,年底之前双方在定襄互市,用战马、皮货交换盐铁茶叶。
现在不入主太原,封锁石岭关,切断雁门、新兴和太原之间的通道。
我们和梁广的商贸互市,想来是无法进行了~”
刘显喝看奶酒,脸色不太好看。
盐铁在代北一直是紧俏物资,出征意亲山之前,他收到消息,梁广率军南下河东,扫平了慕容冲的西燕贼眾,占据河东全郡。
如果和梁广顺利建立商贸往来,双方互通有无,平城缺盐少铁的局面就能得以改善。
现在符不成了太原新主,打著防备燕军名义,切断了与代北的通道往来。
他和梁广的通商协定,也只能被迫中止。
刘显虽未见过符不,却能猜到,这位大秦齐王一定不喜欢他。
此前父亲刘库仁在世,发动雁门、新兴、代郡五万兵马,意图入河北驰援鄴城。
对此,他一直坚定反对,甚至派人追杀符不派来求援的使者。
现在符不入主太原,切断与代北的往来,未尝没有针对他的意思。
“和梁广建立商贸往来之事,暂且放到一边。
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与诸位商议!”
刘显擦拭嘴上油渍,手中金刀“哚”地一声钉在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