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刘乌兰红红眼眸看著他,“往后我不能再来见你了~”
拓跋急忙道:“为何?”
刘乌兰哭嘻著,“大兄..:..刘显说,若是我再私下里见你,每见一次,他就断你一根手指!”
“刘显狗贼!”拓跋忍不住骂出声,却又及时收声止住。
周围十几名兵將冷冷看著他,不约而同地把手摁住刀柄。
金铁石扛著双锤,一摇一晃地走了过来。
看到他,拓跋吞了吞唾沫,更是不敢再多说什么。
“乌兰娘子,回去吧~”
金铁石咧开大嘴,“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得尝尝世孙的手指头,和別人的有何不同”
刘乌兰颤了颤,抿著唇一言不发,深深看了眼拓跋,眼泪溃决而出,呜咽一声扭头跑开。
“乌兰!”
拓跋悲呛呼喊,那决然眼神令他心碎。
金铁石对他嘿嘿笑笑,伸出舌头舔舔嘴,扛著双锤摇摇晃晃地走了。
拓跋悲从中来,阿母受辱,心爱的小娘也被夺走,自己又身陷图图,生死由人拿捏即位称王遥遥无期,復兴代国的重任更是看不到实现的希望..::
人生何其艰难!
拓跋仰面嘆息,无声泪流。
长孙嵩同样戴著走在前,两人之间隔著一队骑兵。
不知是不是脚下绊了一跤,长孙嵩摔倒在地,整个人趴在泥雪窝窝里,头髮鬍鬚沾满泥浆,好一会爬不起身。
周围的兵將指著他哈哈大笑,无一人理会他。
拓跋硅不顾阻拦挤上前,弯腰扶起他。
长孙嵩突然用力捏了捏他的手,在他耳边飞速说了一句:“明日拂晓!”
拓跋愣了愣,刚想说话,一名看押兵將用力推了长孙嵩一把,喝令他莫要停留,继续往前走。
长孙嵩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拓跋,回身继续拖著手脚行路。
拓跋看看周围兵將,深吸口气低著头往前走。
明日拂晓?难道长孙大人还有安排?
傍晚时,骑军在一片背风山丘下驻扎,这里距离平城还有一百多里,风雪小些的话,
明日就能抵达。
长孙嵩和一群兵將同住一座毡帐,被押进去之前,他远眺东方。
天色暗沉,呜鸣风號掀起雪絮漫天飞扬。
往东数十里,曾是长孙部的领地,那里有二百余落部民居住,全是长孙部世代统属的氏族民。
那处小聚落规模太小,想来刘显是不会记得。
离开平城时,长孙嵩派族侄长孙犍赶到那处小聚落,召集部民赶往贺兰部匯合。
双方原本约定在牛川联络,相互確定对方位置和脚程。
如今,长孙键一定已经知道,他们一行落入刘显手中。
若要营救的话,今夜到明日天明,就是最后的机会。
长孙嵩在兵將呵斥下钻入帐子,代国和拓跋氏能否浴火重生,就看这一次了..:,
刘显拥著贺兰氏早早歇息,回到平城还有诸多要务处置,可不能再荒唐下去。
趁现在,再好好享受一番,免得回到平城还得偷偷摸摸。
拓跋硅的父亲,倒霉蛋拓跋是虽说没正经做过代王,但確有正式的王世子封號。
贺兰氏怎么算也是世子妃,准代王妃,在平城睡她的床还是得注意些影响,不能像在外边一样乱搞..::
刘显不认为在平城百里范围內,会有什么不受控制的部族力量,有胆子袭击悬掛独孤部旗帜的营地。
何况只是歇息一晚,没有必要对营地防卫要求过严,在外围立长系上草绳,在平坡处掘几条几丈长的壕沟,安排巡逻值夜足矣。
代北深冬的寒夜,在寧静中度过.....
天色微明时。
营地背面的山樑上,悄无声息地出现几人,往下方营地眺望一阵,確认路径后,越来越多的持刀部民翻过山樑,往山下匯集。
他们捨弃了马匹,就是担心马蹄声提早惊醒敌人。
他们只有二百余人,在长孙键带领下潜入营地。
喊杀声毫无预兆地响起!
一处毡帐內,拓跋蜷缩在羊皮褥子里,手脚仍旧戴著繚。
营地骚乱爆发之时,有兵將前来寻他,掀开羊皮褥子,揪住他胳膊大声喝骂著,要带他前往安全之地。
拓跋掛猛地睁开眼,双手握紧一块略有些尖长的石头,拼尽全身力气,狠狠捶击在这名独孤部小帅额头上!
一声惨叫后,这名独孤部小帅捂著血流如注的额头倒在地上!
拓跋捡起他的刀跑出帐子,迎面便有几个兵卒赶来。
他双手握刀奋力抵抗,脚下绊倒在雪地里连连翻滚。
“保护世孙!”
长孙嵩、长孙肥也各自寻到兵器赶来,长孙键也带著部民一路衝杀而来!
长孙键用利斧砸开眾人手脚,把拓跋掛护在中央,一边廝杀一边向营地边沿撤退!
金铁石正带人压上围攻。
刘显也从睡梦中惊醒,气急败坏地跳下床榻,却被贺兰氏死死抱住。
刘显大骂著將她踢开,命人把她带到营后看管好。
等刘显套上衣甲跨上战马时,拓跋已在长孙嵩几人拼死保护下,抢得马匹衝出营地!
“涉!”
刘乌兰也骑上马想要趁乱逃走,刘显怒吼:“拦住她!”
几名女奴死死拽住韁绳不鬆手,刘乌兰被隨后赶到的兵將拉下马,拼命挣扎哭豪著。
“乌兰!”
拓跋掛回头悲愤大吼,声音迴荡在河川山坳之间。
他一咬牙,扭头抽打马鞭,沿河滩小路往北狂奔而去。
身后,长孙嵩三人率领三十余骑紧跟。
“上马!上马!定要把拓跋小儿追回来!”
刘显亲自带兵追击,一路又往牛川方向奔去。
营地里,只剩韩拙负责留守。
他看看被五大绑的刘乌兰、贺兰氏两个女人,苦笑著长嘆一声。
拓跋跑了,未必不是好事。
最起码,梁六眷这回必死无疑。
就是不知道,拓跋这位世孙嗣王,今后能否搅动代北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