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主持氏宗王联军,围殴平阳之人,竟是选这么个毛头小子?
“薛君认为,眼下该如何破局?”梁广问道,
薛茂见他神情平淡,丝毫不见慌乱之色,心里也不由镇定下来。
不论情势如何危急,身为主上,就应该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沉稳之气。
薛茂略作沉吟:“敢问主公,平阳兵马几时能够调动?”
梁广想了想:“最快五月中,如此,才能把秋收之前的农事损失降到最低!”
薛茂道:“齐王优势在於粮储充足,晋阳城广墙高,人口眾多。
劣势也很明显,普阳內部派系林立,王腾、张蚝虽迎接齐王入主普阳,却不得不面临和邮城派旧臣爭权夺利的局面。
仆以为,主公与齐王早晚必有一战,胜者方为并州之主!
西河郡夹在平阳、太原之间,介休重镇是进军晋阳的必经之道,不如早图之!
若能夺取介休,晋阳必定震动,齐王担心腹背受敌,一定会放弃攻打刘显!』
梁广仔细聆听,示意他接著说。
“先保住刘显以作臂助,观形势发展对晋阳用兵!
同时还需防备长安、洛阳两面夹击!
燕国顿丘王兰汗此行出使平阳,主公可通过他与慕容垂联络,关键时刻或能派上用场!”
薛茂一口气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梁广赞道:“薛君这番筹划,想来是思虑许久所得!薛君远在平陶,还要时刻留心平阳,真是难为你了~”
薛茂拱手:“为主公大计,仆不敢怠慢分毫!”
梁广笑著頜首,虽说四年未见,可一番推心置腹地交谈下来,他並未感觉到,两人之间有任何生疏。
从前在梁氏宗族內部,薛茂以宾客身份,对他和梁安照顾颇多。
这份旧情甚至比李方来得更早。
不管是初入平阳时向薛氏堡借粮,还是去往普阳联络王腾、张蚝,打听代北消息,都离不开薛茂相助。
他的功劳不在明面上,对於平阳团伙初期稳定来说,却又功不可没。
“薛君此次归来,也就不必再回平陶,平阳太守一职,我可是一直为你留著~”梁广笑道。
“多谢主公!”
薛茂揖礼,满面恳切地道:“主公厚爱,仆本不该推辞!
只是,齐王毕竟势大,主公要想对付他並不容易。
仆在平陶,必要时或可响应主公,为主公克定并州有所助益!”
梁广迟疑道:“可符不明知你我关係,再回平陶,说不定有性命之忧,薛君不可冒险!”
薛茂笑道:“主公有所不知,齐王才略颇高,其人却有些刚忆自负。
只要仆表现得恭顺谦卑一些,想来他也不会过多为难。
仆在平陶四年,赡养孤寡、帮扶乡里、接济贫苦,也算是做了不少实事,贏得些许人心。
就算做不成平陶县令,也能聚拢一帮乡勇,必要时为主公所用!”
“喔?”梁广大感意外,听薛茂意思,他在平陶暗中聚拢了一支人手?
“具体有多少人?”
“三百壮勇!若举事,短期內或可再多一倍!”薛茂轻笑道。
“好!”
梁广难捺激动,“”地一掌拍在身前矮案上。
这支人手虽不算多,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只是..:..回到晋阳,薛君处境必定艰难,切记万事以保全自身为重!”梁广郑重叮瞩。
薛茂起身,一丝不苟地行大礼拜倒。
这一次,梁广没有阻拦。
薛茂选择回到晋阳,就是把自己置身於险境,性命隨时有可能不保。
为的,就是將来有机会帮助他攻取普阳城。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也愿意用命来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