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小规模交锋
“拜见丞相!”
“参见大王!”
水寨码头上,符融乘坐抬舆到来。
闻讯赶来的一眾將领急忙见礼,向两边退开,把中间位置留给符融。
码头地方有限,四名力士放下抬舆,更加显得拥挤。
眾將领有的是禁军大將,诸如屯骑校尉杨定、右卫將军杨壁、越骑校尉俱石子,多习惯以品衔更高的“丞相”职任称呼符融。
魏普以来,丞相之职代表的不仅仅是极品品衔,更是一种地位和权势的特定称號,通常为权臣独享。
当然,符融有权臣之势,却无权臣之心,否则当年也轮不到太子即位。
如今符融重新出山执掌权柄,无疑成了大秦臣民心目中,挽救社稷的唯一人选。
另外一些称呼大王的,多数是王国属官和征討大將军下辖的僚吏。
符融向远处河面望去,深秋的黄河水在夜晚流淌时,发出格外沉闷的水流声。
对岸极远处,蒲坂城的轮廓隱没在夜色下,只有零星几点灯火忽明忽灭,如同在半空闪烁的鬼火。
杨壁上前指著远处河面:“丞相请看,东岸驶来的幢!”
符融眯眼望去,果然看见河心附近,几道黑影正在河面上徘徊。
杨定道:“方才那几艘幢驶得很快,向水寨径直衝来,被我方斗舰发现拦截,才掉头后撤至河心徘徊,似乎不愿撤离!”
符融正要说什么,俱石子低喝道:“敌船又向我方驶来!”
荷融和眾將领急忙望去,果然看见原本在河心附近游荡的几艘,正奋力划桨驶了过来!
黯淡月光下,隱约可见船头劈开浪时泛起的粼光。
“猖狂!”符融拍打抬舆扶手,这几艘敌船分明是来刺探秦军水寨动向。
被发现后非但不撤回,反而还在河心徘徊,存心挑!
“加派船只出击!给孤截下敌人!”
杨壁当即拱手领命,下去安排擅长夜晚水战的军將带队出击。
片刻后,六艘秦军驶出水寨,悄无声息地斜向里朝著敌船划去。
朦船头装备铁锥,可在双方船只对撞时破坏敌船。
每船十余名兵士压低身子伏在舷边,手持弓弩枪矛,隨时准备与敌人在水面展开拼杀。
双方快要接近时,敌方朦发现秦军来船,突然加速迎头衝上,船身倾斜著狠狠撞上领头一艘秦军船只!
这些东岸驶来的朦也装备了铁锥,拦腰撞这一下力道不弱,登时把秦军战船中部船舷下方撞出窟窿。
河水哗哗倒灌,船上的秦军兵士开始跳船逃生,游向隨后驶来的几艘己方朦幢。
杨壁看得真切,己方船只出师不利,本想偷偷摸摸靠近,反被敌军船只发现,抢先一步撞来!
水面作战,战船衝撞是一项高难度的危险技术活,时机把握要相当到位。
对面敌军船只指挥將领,一定是一位果敢之人。
杨壁急得大骂,同时下令岸上步弓手开始拋射火箭,为己方船只战斗助威。
大量箭簇裹缠浸满油脂的粗麻、芦苇,点燃后拉弓斜向里拋射。
顷刻间,上千支火箭在夜空划过轨跡,交织成一片火网,朝著敌军船只方向落下。
距离七八十丈远,火箭基本不构成杀伤力,只能起到视觉上威嚇敌人的效果。
双方朦逼近,同样对射火箭,兵士们挥舞特製的长杆、带有铁鉤的枪矛,
站在己方船只上,就能伸到对方船只上进行破坏。
不断有兵士落水,惨叫声、喊杀声从远处河面远远传来。
一员披甲將领跳上秦军船只,瞬间就被四五个秦兵围攻。
他左右劈砍杀得敌人进不了身,很快又有十几名平阳军士跟隨他上到敌船战斗。
有船只桅杆折断,风帆坠落。
也有船只燃起大火,火势熊熊,犹如河面上点亮的灯。
秦军和平阳军在黄河河面上的首次交手,双方共计十一艘朦幢,在夜色掩映下抵近廝杀。
过了会,半数船只燃起大火,有兵士举著火把,不停向岸边水寨挥舞画弧。
这是秦军战船的求援信號。
码头上,符融和一眾將领绷紧心弦看了好一会,此刻见到秦军求援信號,不由得倍感失望。
杨壁骂骂咧咧,又派出几艘小型走前去支援。
对岸黑乎乎一片,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秦军自然也不敢大规模调动,確保水寨安全才是首位。
不等秦军走靠近,河心附近的战斗宣告结束。
三艘平阳朦带著尚未扑灭的火光从容后撤,往东岸驶去。
“喉~”
码头上响起几声嘆息,此番没能把敌人船只尽数留下,让其从容撤离,著实有损秦军士气。
虽说秦军损失也不大,可敌人挑畔在先,到最后勉强打个平手,这就令人很难受了。
就在这时,东岸突然传来连绵號角,还有如雷的震鼓声,连片火光在对岸亮起,隱约传来欢呼声。
就连极远处的蒲坂城头也亮起火把,星星点点的火光在城头晃动。
码头上,秦军眾將面面相。
方才对岸还一片漆黑,怎么突然就传来军鼓號角声?
虽说相隔甚远听不真切,可密密麻麻的火光骗不了人,说明对岸同样聚拢了大批敌军!
符融脸色难看,目光向对岸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