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始祖唐叔虞为周成王弟,梁公以周为號,也算承袭上古先贤,行护法尊周之实!
春秋时,周平王少子姬唐封於陇西、略阳之地,后裔以封地『梁”为氏,梁公也算是姬唐之后,承袭周王之號也算宗法正统.....
王镇恶洋洋洒洒说了一通,听得王永一愣一愣。
以“周王”为號,的確有位在诸侯王之上的用意,“大周”之国號,天然就具备天下共主、大一统之气象。
梁广若是青睞於周王之號,足见其人野心有多么宏大。
可是,“周”字国號在时下人的概念里,天然就代表天子之意。
方今天下,並无周王封爵。
在始皇帝之前,“周天子”即等同於天下之主,即便是在今日,这个概念也存在於多数士人思想里。
周王不是封爵,自然也就不能敕封。
如果梁广以大周建號,也算是打破了世人数百年来的认知惯性和歷史传统制约,
王永眉头拧紧,以他较为传统的儒家土人思想来看,周字国號天然具备神圣和正统地位。
梁广希望获得周王封號,以大周为国號,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此举有挑战传统的风险,如果国势强盛当真有大一统之气象,土人群体接受起来相对容易些。
如果是个短命王朝,无疑是打破了儒家土人群体传统认知里的避讳,说不定会引来土人反感,认为是又一次礼崩乐坏的体现。
总之,周王之封號利弊参半,有突破传统歷史界限的意义。
梁氏政权能否承受得住大周国號带来的压力和万民希望,现在还犹未可知..::
王永按压太阳穴,只觉得一阵头疼。
“梁公行事,还真是打破固有传统,每每出人意料啊~”
王永苦笑摇头,如果梁广封號周王,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王镇恶笑道:“梁公乃百年未有之雄主,必將率领平阳臣民一统万方,鼎立新朝!
叔父想来也明白,符氏已无力支撑关中政局,荷氏之后,代秦者必將是梁公!
我王氏一族的兴衰,早已和梁公密不可分,希望叔父在此事上多多出力!”
王永嘆口气:“五郎放心,等我回到长安,一定会当面向太弟稟奏,说服他促成此事王镇恶笑道:“叔父要让太弟选明白,以梁公今日之权势,完全可以自立称王,甚至一步到位即皇帝位,然后以周灭秦,完成天命交接。
之所以要请朝廷救封,就是给符氏留下最后一份体面,以梁周代荷秦,也好让诸氏接受起来更加容易些。”
王永頜首,嘆口气心情复杂。
虽说他早已知道,日薄西山的大秦灭亡是早晚的事,只是当这一日真正到来时,他心里又有诸多感胃。
大秦之强盛,是他的父亲王猛和先帝符皇共同开创,他们这些后辈子弟,也算是经歷过那一段短暂却辉煌的岁月。
如今,又將亲眼见证大秦为新兴的强大政权所取代...
默然片刻,王永打起几分精神:“明日一早,我再入公国府拜见梁公,当面商討此事.....”
王镇恶笑道:“君侯明日要赶到河东巡察盐池,开春后便要出兵普阳,恐怕再无閒暇接见叔父。
明日一早,韦洵、崔、王买德三位內相,会邀请叔父到大都督府议事,叔父只管和他们商討便可。”
王永证了愜,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梁广內部对封號之事早有定论,就等著他这位朝廷持使到来,然后带话回长安。
王镇恶显然也是知情人,今晚叔侄俩马车上的谈话,就是提醒他该怎么做。
“五郎既知內情,何不早些相告?害的我误以为梁公不愿接受朝廷封爵..:::”王永忍不住理怨道。
王镇恶拱手:“侄儿向叔父赔罪!只是,叔父还算是长安朝廷之臣,你我叔侄各为其主,有些事还是应当守规矩。
想来叔父一定能体谅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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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永一愣,旋即欣慰地笑道:“五郎说的不错,是叔父我把事情想简单了!
梁公之势已成,你虽是元从旧臣,也应该时时勤勉谨慎,不能在小节上出错,以免为人所垢病!
如今,梁公与朝廷关係微妙,你我叔侄分属於不同阵营,往来行事更要一再小心!
五郎长大了,兄长在天有灵,看到你今日模样,一定会欣慰的!”
王镇恶笑了笑,“若是今后能实现顺利禪代,叔父与我便同朝为官,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王永也笑了,“希望如此吧~”
翌日一早,梁安亲自来请王永,前往大都督府衙堂议事。
梁广和王永打了个照面,带上薛桃娘母女和刘乌兰,启程前往河东巡察盐池。
两日后,盈出面为王永设宴饿行,王镇恶礼送其出城,
三月二十五,梁广率步骑两万赶赴祁县,与皇甫毅、王懿等將领匯合后,共计大军五万,浩浩荡荡开赴普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