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让拱手,侧身避过不受。
姜让命僮僕带杨膺从后门离开府邸。
过了会,书房內室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个人影从容跨出,绕过屏风来到外室,径直走到主位跪坐下。
姜让跪伏在地,连呼吸都仿佛放轻,
梁安轻笑道:“姜郡丞请起!”
“多谢少君侯!”姜让低声道,起身跪坐在一旁,眉眼恭顺至极。
“方才的事,做得很不错,我会稟报兄长,为姜郡丞记上一功~”
“能为君侯分忧,是臣之荣幸!万不敢贪功!”
梁安笑道:“兄长说,眾多晋阳降臣里,唯属姜郡丞堪称俊杰,看来果然不错,兄长目光如炬啊!”
姜让仍旧保持一脸谦卑之態,內心却是苦笑了下。
俊杰谈不上,只不过是识时务而已,再加上一点点揣摩主上心思的能力.::
梁安自然不会理会他心里是何想法,淡淡说道:“刘卫辰乃是反覆无信之人,如果判定符不父子失去价值,恐怕不会多留其性命一日!
让刘卫辰来动手自然最好,可万一这铁弗奴又起了別的心思,就需要杨膺作为后手出面!
有此两把刀,想来符不决然无法活著回到晋阳..:.
梁安看了眼低垂眉眼的姜让,“姜郡丞出主意,杨膺来动手,你二人还真是一对好搭档!
只是,若杨膺果真杀了符不,加上他此前的所作所为,只怕会惹得天怒人怨,普阳降臣对他再多几分憎恶。
这种恶吏,倒也不宜久留....
姜让眼皮子猛跳几下,这番话几乎就已经判定了杨膺的生死。
“兄长的意思是,不论杨膺能否除掉符不,事后都不能让他久存!
此人恶跡斑斑毫无底线,兄长可不放心把他留在晋阳。
杨膺就是晋阳降臣里的一股污流,激浊扬清,方能使得臣民归心..:..
梁安不紧不慢地说道,自光紧盯看姜让。
姜让默然片刻,拱手道:“杨膺之辈,君侯一言可杀之~”
梁安摇头:“兄长希望这件事能交由姜郡丞来做!”
姜让浑身微微颤了颤,虽说已经有所预料,可梁安把话挑明,还是让他心中骤紧。
梁公想杀杨膺,可杨膺毕竟是发动宫变开城献降的功臣,贸然处置只会引起晋阳降臣惊疑恐慌,不利於稳定人心。
所以,梁公才想让他来充当这双白手套。
正如梁公利用杨膺杀齐王一样。
不论杨膺能否得手,他这双白手套沾了血又脏又臭,註定要被捨弃。
梁安道:“姜郡丞是兄长看好之人,可不要让兄长失望!
再过几日,姜郡丞的髮妻和几个儿子,將会隨同眾多官员家属,送回平阳安置。
兄长给姜郡丞一年时间,要求只有一个,要坐实罪名,能够服眾,不要惹出流言风波1
以姜郡丞之能,做成此事想来不难。
姜郡丞早日办妥,也好早日回平阳与家眷团聚,將来才能获得更多重用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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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让缓缓拜倒:“臣..:.定不负君侯之望!”
梁安笑笑:“时辰不早了,姜郡丞早些歇息,我告辞了!”
梁安起身从他身边跨过,径直走出书房,有两名亲卫土从廊道里闪出跟上。
梁安戴上风帽、披上外袍离开府宅。
书房外室,姜让瘫倒在地,大口喘著气,脸色阵阵发白。
或许从杨膺成为晋阳士民人人憎恨的叛臣恶逆开始,就註定他活不长久。
如果他不能在除掉杨膺之事上出力,那么连他自己也活不了。
还有迁往平阳的一家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