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广要防备的,就是出现各种意外状况。
李方吸吸鼻头,“刘显此人倒是有些肝胆义气,只可惜脑子差了点。
我担心他又犯老毛病,不等內部人心稳定,就动手除掉拓跋窟咄...:
那样一来,平城代国必將生乱!
刘显如果够聪明,他就该养著拓跋窟咄,当作太上皇供起来,十年八年之后,等拓跋氏在代国人心尽散,他再取而代之,也就不会有什么麻烦..:::
梁广点点头:“怕就怕刘显太著急,就像当初除掉刘眷一样,搞得自家內部人心惶惶,
刘显和拓跋窟础两位发小感情破裂,这个问题也是梁广担心的。
不久前刘亢到来时隱隱提及,刘显常常醉酒以后大骂拓跋窟础忘恩负义。
二人一个是名义上的代王,一个是掌权大將军,迟早真刀真枪斗一场。
梁广只是希望,刘显三五年內不要著急动手,以免造成代国內部分裂。
如今之代国,更像是独孤部、拓拔部的联盟体,拓拔部一部分部帅头人,就是衝著拓跋窟础才转投代国。
拓跋窟础一死,代国必將生乱。
道理刘显肯定懂,就看他忍不忍得住。
以这傢伙的暴躁脾气,恐怕很难...:
“你去到平城以后,儘快通过刘亢会见刘显,晓以利害,告诫他不要轻举妄动!”
梁广沉声叮嘱著,“密切主意拓跋举动,拓拔魏国有八部鲜卑做根基,就算现在式微也不可小!
还有东燕,等慕容垂平定翟魏,目光必將投向太行以西...:”
梁广拍拍李方肩膀:“你肩头的担子可不轻啊~”
李方撇撇嘴:“若非如此,乃公还不乐意留在晋阳呢!跟你回长安享清福不好?”
梁广捶了他胸膛一拳:“给我老老实实守住晋阳,等我平了姚,再派人接替你回来养老!”
李方揉揉胸口,嘟囊道:“就五年!多一个月我也得选挑子!”
“你个夯货~”梁广笑骂道。
梁安忍俊不禁,周国上下,也只有李方敢和兄长討价还价,只有李方才有资格撒泼打滚耍无赖。
梁广目光掠过李方鬢角一片霜白,默然片刻,笑道:“平时勤练武艺,少喝酒少食肉,多多保重身子,女人方面....”
梁广笑了笑,“女人方面我倒不担心,总之爱惜身子多活几年!
等李康李乐长大,你带著他们到南方要要~”
李方眼晴一瞪:“乃公今年四十二啦!再过几年哪还提得起刀?淮南那地方去过一次我就怕了,將来你还是安排別人去卖命吧反正等你做了皇帝,有的是人乐意卖命~”
李方瞪眼撇嘴,很是嫌弃的样子,“走啦走啦!两个小子替我管好,该打打该骂骂,
要是不成材..:.也不关乃公的事!”
李方跨上马,回头嘿嘿一笑,马鞭一抽沿官道一侧往前跑远。
都督府参军孔佃夫跪別梁广,率领一队亲兵紧跟而去。
“这浑廝梁广也笑了,凝目送別,直至其身影化作黑点,消失在豌队伍尽头...:,
“阿兄和李都督,必將成就一段千古君臣佳话!”梁安轻声感慨道。
梁广轻嘆,佳话什么的无所谓,但愿李方在普阳一切安好,將来还有长安重逢的一日。
李方把两个儿子留在他身边,也是怕有一日普阳生变,连个后嗣都没能留下..:
这傢伙此次赴任,是抱著和普阳、太原共存亡的决心去的。
也只有他,才能守住并州。
“阿兄放心,弟在平阳一定尽心王事,守好阿兄打下的江山!但有寸土丟失,弟以死谢兄长!”
梁安庄重揖礼,十七岁的他嘴唇有了一圈黑须,看著成熟了许多。
梁广摁住他肩头轻拍了拍,没有再多说什么。
该交待的话早已推心置腹地说过,以梁安的能力和心性,再有李方、薛茂、王苗等人辅佐,守住这份家业不难。
“对了,刘卫辰遣使来议和,可有后文?”梁广突然想起来铁弗部消息。
梁安笑道:“臣弟和王右丞提出的条件是,让刘卫辰送一名质子前来,才有下一步议和的可能。想来再过不久,就有消息传回~!”
梁广点点头,听说刘卫辰儿子不少,如果答应送质子来...:
梁广突然想到一人,“回去派人通知铁弗部,如果想议和,就让刘卫辰把刘勃勃送来!”
“刘勃勃?”
梁安想了想,好像是刘卫辰和续弦嫡妻符氏所生的儿子。
“阿兄怎么指名要此人为质?”梁安一脸好奇。
梁广笑道:“听说刘卫辰对这个儿子很宠爱~”
梁安目露疑惑,不知道这刘勃勃有何特殊之处,竟然能被兄长点名为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