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苟辅站在城门前迎接时,却並未看到姚萇身影。
“主上略感不適,正在营中歇息,故命我等前来代为接收!”
驍骑將军吴忠、镇军將军强京、姚萇任命的新平太守强金槌,三人代表姚萇前来接收城池。
苟辅眼中划过惊怒之色,冯杰等一眾佐官更是面露紧张。
吴忠当即警惕:“怎么,苟郡守欲反悔乎?”
苟辅忙揖礼道:“岂敢!將军莫要误会,只是未能得见大王天顏,我等甚是遗憾...·这满郡父老,还盼著举荐自家子侄到大王麾下效力”
吴忠扫视一干新平降臣,皮笑肉不笑:“大王在营中安养,过几日自然会入城,到时候苟郡守和诸位就能拜见大王”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吴將军请!”
苟辅退到一旁,恭恭敬敬邀请姚羌军入城。
吴忠却是多长了个心眼,扭头对强京、强金槌二人道:“请两位將军率本部兵马先入城,本將隨后便至!”
强京瞄了眼吴忠,鼻孔里轻哼了哼,大咧咧地跨马在亲卫牵引下进入城门。
强金槌有些犹豫,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可转眼看到吴忠紧盯著他,只能硬著头皮跟上。
强氏二人统领的六千余兵马陆续开入城中。
“吴忠无胆鼠类,枉负大王重用,这样的人岂能爬到你我头上?”
强氏二人並马走著,强京冷笑著说道。
强金槌低声道:“你我毕竟是降將,还是不要和吴忠作对为好“笑话!姚氏秦国有哪个不是背叛大秦的降臣降將?他吴忠就没做过苻氏之臣?
就连他姚萇,不也侍奉了天王三十年,才等来一个起兵造反的机会...”
强京冷哼著,倒也没有刻意压低说话声,距离二人最近的全是强氏亲信部曲,也不怕泄露出去。
强金槌苦嘆一声:“苻氏衰弱,我强氏更是不復当年之盛,要想振兴宗族,唯有改换门庭.
若是梁广早些入关中,投靠他倒也不错。..”
强京连连摇头:“我强氏和梁平老、梁成本就不合,岂能去投靠梁广那僮奴子?”
强金槌正待开口,突然发现前面街巷,不知何时有一队骑兵正向他们缓缓走来。
为首者顶盔摜甲,手持长柄大刀,黝黑面庞满是凶狞。
强京面露狐疑,仔细盯著那人看了看,“...雷恶地?!他、他不是死了吗?方才悬在南门外的人头,难道不是他?!”
强金槌脑袋瞬间空白,反应过来:“不好!中了苟辅诈降之计!”
话音未落,街道两侧民宅屋顶射来密集箭矢,刷刷声令人毛骨悚然!
一队队甲士举著重盾从附近巷道涌出,墙列推进把姚羌军分割成数个部分,再藉助城內狭窄地形进行绞杀!
雷恶地暴喝一声,纵马飞驰而来,大刀左右劈砍,直衝强氏二贼而去!
吴忠还在南门,检查苟辅献上的印章图册,城內喊杀声一起,苟辅当即拔刀砍翻一名西羌军將,举刀大吼:“诛杀姚萇,就在今日!”
亏得吴忠始终不曾放下戒心,拔刀砍翻了几名围攻他的兵士,在亲兵保护下爬上马背,拼命催马后逃。
他率领的三千羌兵在南门外列阵,此刻变故一起,立即与涌出城的新平守兵战成一团苟辅、冯杰亲自率领郡兵廝杀,从漆县南门至涇河边,西羌兵且战且退。
隆隆隆过不多时,一支周字旗號的骑军沿河滩奔腾而来,胡空率领两千骑先行赶到,配合新平守军对敌人展开围杀!
几乎同时,漆县以北十里,姚羌军大营背后,从西南山坳里杀出一支万余人的步军,
正是苟平、郭褒亲自统领的周军主力,经过三日昼夜急行,终於在姚萇未来得及发觉之前赶到!
姚萇料到苟辅有可能是诈降,却没想到长安援军来得如此快!
老羌倒也果断,当即率军渡过涇水,烧断浮桥逃入子午岭深处,藉助崎嶇山地掩蔽行踪,一路回撤至安定郡治临涇,与戍守后方督运粮草的姚方成匯合。
强京、强金槌遭雷恶地当场梟首,吴忠败逃至泥水河上游(甘肃庆阳一带),进军新平的三万姚羌军,经此一战折损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