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著话,十余名军將打马而来,看向两人的眼神略显冷淡。
“诸位有何事?”杨定面色不改,心里陡然警惕起来。
眾人相互看看,驍骑將军樊峻拱手道:“杨將军近来多派兵马渡河前往南岸,似乎与我们此行奔袭榆眉的目的不相符,眾军校有些不解,特来询问!”
杨定淡淡道:“天子拜我为秦州都督、领武都太守,我派遣宗族部曲先行前往武都下辩打探消息,诸位何必多疑?”
左卫五部司马苏阳不客气地冷笑道:“是提前打探消息,还是杨將军打算叛逃出走?”
“杨將军此举有违周王军令,若是周王怪罪下来,我等如何承担得起?”
“杨將军还是莫要让我们难做!”
邓兴怒喝道:“周王令我等奔袭榆眉,明显是要借姚羌军之手剷除异己,诸位不敢对周王军令提出异议,却反倒在此为难杨將军,是何道理?”
樊峻冷冷说道:“只怕周王想要剷除的,不是屯骑营和左卫军!”
“若无你二人,周王又怎会为难我们?”苏阳摁住佩刀,紧盯著邓兴。
一时间,这支派去袭取榆眉的秦军,还未走到半路就闹起了內订。
邓兴大怒,这下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杨定不选择在半路出逃,又或是號召魔下兵马反抗梁广。
如樊峻、苏阳这些诸氏子弟、旧臣子侄,心里多半早已倒向梁广。
苏阳是苏膺之子,樊峻是樊氏子弟里军职最高之人。
这些朝廷中青一辈权力不大,影响力却不小,他们的態度足以代表相当部分勛贵旧臣子弟。
杨定眼神示意邓兴不可轻举妄动,淡笑道:“我宗族妻儿皆在长安,又能逃到哪去?
诸位放心,还请加紧赶路,务必在期限之前赶到榆眉~”
樊峻、苏阳几人相视一眼,杨定还没有实质性反叛举动,他们也不好得採取强硬手段。
何况杨定勇武,魔下千余部曲私兵更是精锐,真要打起来他们可討不了好。
“还请杨將军莫要违抗周王军令,以免误人误己!”
樊峻紧盯著他,“此行袭取榆眉难度不小,好在周王只让我们想办法逼迫姚硕德撤军,並未要求一定要攻占榆眉,还望杨將军以周王军令为重!”
“连天子都交出权柄,杨將军又何必不识时务?
梁周代秦乃天命所归,你我一同做新朝之臣难道不好?”苏阳也是苦口婆心地劝諫。
杨定默然片刻,拱手道:“多谢诸位肺腑之言!诸位放心,在下也不愿做什么螳臂当车之事~”
樊峻、苏阳等人没再多说什么,各自退去。
“都是些被梁广嚇破胆的鼠辈!”邓兴咬牙低喝。
杨定摇摇头嘆口气,眉宇间一片阴鬱,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梁广获得广泛人心支持,已经是不爭的事实。
就算他顺利逃到武都,將来的抗周事业也必定是困难重重。
只是这一步已经跨出,再无回头路可走。
当天夜里,杨定、邓兴率领各自部曲,与樊峻、苏阳等人在渭水北岸火併一场,而后率领二百余人渡河西逃,直奔陈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