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曹大傻的话就在徐松原脑中转来转去。
陈芝的死有疑点。
曹大傻怎么会知道。
十四年前,曹大傻也就十来岁,已经是个傻子了。
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点……
为什么会专门对徐松原说这件事……
徐松原揪紧头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里杂乱起来。
次日一早,徐松原就去了后山。
后山没开荒,周围都是树。
陈芝就葬在那,徐松原基本每个月都会来来这,陪陈芝说说话,再把周围的杂草拔了。
徐松原确保周围没人后,才小声说了徐桂英的事。
他絮絮叨叨说完,周围一片空寂。 徐松原拍拍手站起身。
如果有疑点,他一定要查清楚,给陈芝一个交代。
徐松原打算再去找曹大傻一次。
他回家背背篼扛着锄头以作掩护,路上碰到了从镇上回家的徐雪。
昔日父女见面,与仇人没两样。
徐雪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朝徐松原冷哼一声,一脸不屑,就在经过徐松原身边时,一下被攥住。
徐松原眼神直直盯着徐雪手上的银镯。
“你松开我!”
“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爸了,我也不是你女儿,我不会再回家了,你别做白日梦了!”
三秒钟的时间。
徐松原眼神从银镯上移开,他黑了脸,眼里布满怒意,力气大的几乎快将徐雪的手掰断。
徐雪吓了大跳。
徐松原松开手,徐雪却自己没站稳,摔倒在地。
徐松原:“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收养你。”
徐成钢重男轻女,徐雪如果留在那家,可想而知,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徐松原转身就走,他气的胸膛不停起伏。
他和陈芝结婚时,没有彩礼也没嫁妆,结婚第二年,徐松原找了镇上的工匠陈师傅给陈芝打了个银镯子。
当时流行荷花图案,连叶子缺口都长得一模一样。
徐松原敢肯定,那就是陈芝的东西。
就在陈芝出事的几天前,银镯子突然不见了。
陈芝自己也说不知道,恐怕是不小心掉了。
十多年前消失的银镯,突然出现在徐雪手上。
徐松原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他身形一晃,走路差点摔下去,浑身血液直往头顶冲。
这件事绝对与二叔家里有关系,绝对有问题……
曹大傻就坐在家门口。
徐松原通红着眼眶直接把人往屋里拽去,门一关,只有猪圈矮墙外透进来的光。
徐松原沉着一张脸,“你昨天说的,到底什么意思,你当年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曹大傻脸庞黝黑,他很少洗澡,一双乌黑眼睛转来转去,盯着徐松原傻乐。
徐松原:“大傻啊,就看在哥这些年给你馒头的份上,你就说说吧。” 徐松原嗓音哀求,要是陈芝的死真与徐忠堂一家没关系,这么多年了,徐忠堂一家还活得好好的,陈芝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曹大傻嘿嘿笑着,“山上,水,淹死人……”
徐松原目光紧紧盯着他。
曹大傻脸上还是笑,渐渐地,笑意淡了,他一字一顿,“徐、忠、堂。”
徐松原头顶如淋冷水,他脸色惨白,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曹大傻表情不变,“不让我说。”
徐松原靠在墙边,双手插进头发里,一脸狰狞,他大口喘着气,拳头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