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原本放的纸袋白在过程中被直接扫出桌面,飞出去很远一段直接击上了落地窗,两者撞击之时发出一声巨响,纸袋里面的指甲油炸开,落地窗上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凹坑。
但没有人有空去注意它。
头痛,被桌子硌住的腰也痛,脖子更痛,呼吸有点不顺畅,但不至于窒息,可念压让原本就不顺畅的呼吸更不顺畅,莉莉娅难得地感到这样痛苦,而此时,西索叫她的名字。
“莉莉娅★。”
莉莉娅还以为他会说什么,真想杀掉你,从来没有这么想要杀掉你这样的话,或者在说些没意思的她根本不感兴趣的苹果论,但是他没有说。
也没有想最坏的预想里那样想要强迫她。
他就是这样注视着她,莉莉娅看不懂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他好像很生气,但又没有真的想杀死她,他掐住她脖颈的手指收紧又松开,松开又收紧,好像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杀掉她。
但是为什么?
一个已经无数次和他强调过不会开念的‘苹果’,值得他这么克制吗?
如果不是被掐住脖子莉莉娅真想这么反问他,然而情势如此,她只能保持沉默。
最后,他只是垂着眼注视着她的脸,说:“莉莉娅,你真让我……”
他好像要说什么,但也许是觉得那个词并不适合在现在说出口,也不贴切,而一时间就算是他也无法想出能形容自己心情的词,于是他闭上嘴,不再继续,收回手,收回念压,转身离开了。
几乎算得上死里逃生的莉莉娅捂着自己的脖子不断咳嗽着抬起身,盯着他的背影,问:“那么,你要我搬走吗?”
回应她的是一道破空声。
莉莉娅下意识侧过身偏过脸,然后才迟来地感觉到脖颈处传来的细微地痛意。
那是一张擦着她脖颈——如果她不避开,大概会直接割开她脖颈的牌。
但应该说她幸运,应该说她反应力好,这张原本能把她喉咙割开一段的纸牌最终只是擦过她的脖颈边缘,划破一点皮,顺带截下脖颈旁的一截头发,然后钉在她身后的墙上。
莉莉娅没有回头,只是盯着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她的红发男人,她翕动了一下嘴唇,觉得应该要说什么,但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最终只能抿起嘴唇。
于是门被打开又狠狠关上,西索就这样走了,也没因为她侥幸从他的攻击下苟活就再补一张牌给她。
莉莉娅呆呆地盯了一会儿紧闭的门,才伸手抚摸脖颈上的血痕,有一点刺痛,伤口比想象的浅一点,只是一点擦伤而已。
她低头去看指尖的血,而后回头看向墙壁。
她知道,扎在上面的是一张梅花a。
*
那天之后,西索没有回来,莉莉娅也没有再住到他的卧室里,就这样搬回了自己的卧室,其实按道理可以就此离开,但莉莉娅的直觉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
她担心西索回来看到自己走了可能真要大发雷霆大开杀戒了,所以没有这么做。
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西索都没有回来。
莉莉娅被迫剪短了头发,因为西索那张牌一下割断了太多,所以只能剪成妹妹头了,莉莉娅不喜欢这个发型,对镜子嫌弃了很久,但也没办法。
除此以外没什么令人难过的事情发生了,生活似乎就这样恢复了平静,只是在那段时间她的情绪难免有些低落,而且脖子上的掐痕割伤只能用绷带缠住,萝丝还特意过来问了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莉莉娅否定了,只说和西索发生了一些矛盾,现在是侥幸活下来了,更值得人高兴的是,以后他应该也不会来了。
萝丝点点头,又摇摇头,问她是不是心情不好。
莉莉娅说当然不好了,谁会被攻击了还有好心情呢?
萝丝欲言又止,但没有再说了。
其实莉莉娅知道她想问什么,但她故意装傻——其实她不止一次这样了,面对不太想回答的问题,她总有点喜欢装傻的。
西索不在,和西索闹掰了,她有什么心情不好的?
她一个人过的很好,一直以来,在西索没有出现的时候她一直都是这样过的,现在也依旧可以。
她不觉得自己是软弱的人,但也不是一个无情的人,所以,在西索离开的前几周,当一个人在那个家里吃饭的时候,一个人吹头发的时候,一个人睡觉在床上肆无忌惮滚来滚去的时候,还有……
很多时候。
莉莉娅难免会觉得有点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