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会气疯的,史蒂夫会无比失望,我……
这些念头闪电般闪过,然后丧尸突然从我身上被蛮横地拖走。我听到男人使劲搬重东西时发出的哼声。丧尸的重压迅速从胸腹部一路经过双腿最终彻底离开我的身体,然后是枪响,一声、两声、三声。
“等什么,站起来跑啊!”陌生的声音朝我吼道,一只棕色的大手抓住了我抬起来的胳膊,“该死的,扔掉你的铲子!我们不需要那玩意儿!”
我终于看清抓住我的是个警察,黑人男性,手里拿着枪。周围,越来越多的丧尸正朝我们聚集过来。
来不及因为来人不是迪恩而感到失望,我踉跄跟着他冲进开着的大铁门,穿过庭院,冲向几级台阶之上的警局大门。
蓦地,一只冰冷的手抓住我的胳膊,把我从最下面一级台阶上拽下去。我的靴子在滑溜溜的石板地上摩擦出刺耳宛如尖叫的声音。
有东西追上来了,有东西抓住我了。我需要该死的武器防身,还需要该死的运气,天杀的!
我没站稳就迅速回头,只来得及看到黄色的肮脏马甲,然后那个刚救了我一命的警官救了我第二次。
他开枪了,连着两枪打在对方的腿上。
立刻,钳制着我的手便松开了,我跌跌撞撞后退,差点在台阶上绊倒。
“哦,不,布拉德。”警官喃喃说道,在瞄准对方头部的时候迟疑了,“对不起……”
“对……”黄马甲丧尸的嘴巴张大了,发出介于嗬嗬声和含混不清的人声之间的声音,“……不起。”
警官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而我来不及反应,黄马甲丧尸就扑倒了他,张大嘴巴咬在了他的腹部。
“不要!”我扑上去抓住黄马甲的领子把它拼命往后一拽。
血肉撕裂的声音令人作呕。警官发出痛苦的吼叫,但囫囵着从丧尸嘴下挣脱了出来。
当我用尽全力把黄马甲丧尸朝反方向推开,然后一脚蹬在它胸口好跟它拉开距离之后,警官一枪打爆了它的头。
短暂的片刻,安静的庭院里只有我和警官近乎疯狂的喘息声。紧接着,一声惊雷炸响了我们。几个被枪声吸引过来的丧尸正从还开着一条缝的铁门里钻进来,不消十秒就能追上我们。
“上来。”警官哑声喊道,声音因为痛苦而有些虚弱。他把门推开一条缝,撑着让我先过。当我挤进去之后,他立刻跟进来,锁上了门。
我突然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宽敞、明亮,不像是警察局,反倒像博物馆的大厅中。
“该死。”
警官痛苦地哼了一声,单膝跪倒在地。他满手是血,但仍没有松开枪。
我连忙在他身旁蹲下,伸手插进他的腋下,撑住他的一部分体重。他浅蓝色的制服短袖沾满了血,胸口别着一块警督级别的警徽。
抬着头,我四下扫视着,因为显然丧尸不会因为这个地方太明亮而止步,它们又不是鬼。这里很大,曾经也应该是井井有条的,但现在角落里堆满了各种临时设备:钢丝床、担架、装满染血纱布的垃圾桶。
看得出来,这里被当作临时难民营。至少是曾经被当作难民营,因为现在我什么人也没看到。
不过这里也没有那些吃人的怪物,所以我想我应该感恩。
“我们、我们得找个地方。”警官吃痛地拧起了脸,但当我努力扶起他的时候,他的膝盖打着颤支撑住了,“上、上楼,右边。”
“我们得给你包扎伤口。”我一边扶着他,一边穿过杂乱的前厅。心里想着他需要的大概不只是急救喷雾和干净绷带。
丧尸病毒是不是有解药之类的?但我努力回忆电影的时候,不记得有什么关于警察局的故事。
至少解药该去实验室或者医院一类的地方找才对。
然而我没把这话说出口,只是默默扶着手上的警官向前走。我必须找到迪恩,但那之后,也许迪恩能帮忙找解药,也许我们就能来得及救他。
经过前台时,一张弧形桌子上摆着的一个打字机让我不禁愣了一下。
除非那是个具有纪念意义的摆件,不然那东西不该上个世纪就过时了吗?但我也没有多问,因为这比起生死大事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一左一右两道楼梯都可以通往二楼的环形走廊,我听从警官的指示,从右边的楼梯把他拖了上去。
这个过程花了十几分钟,把我们两个都折腾的气喘吁吁。我发现他的伤口一直在大量出血,照这个速度,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