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究竟是什么?”我抱紧双臂,脑子里想着变异的村民僵尸,码头上的爆炸,和今晚经历的一切虽然不完全相同,但又是何等的相似。这其中是否有某种规律值得探寻?
雪莉喃喃说道:“曾是我爸爸。”她没有把脸从克莱尔怀里抬起来,声音闷闷的。
我不禁哆嗦了一下。
迪恩扬起眉,朝克莱尔和雪莉看了一眼。
克莱尔说:“他的名字是威廉柏金,保护伞公司的科学家,g病毒的创始人。根据我在污水厂找到的录像带来看,应该是保护伞公司派出的特殊部队枪击了威廉博士,威廉博士在死前给自己注射了g病毒,变成了怪物。”
迪恩没再说什么。他当时毕竟不在西班牙,没和我们一起见到我的父亲是如何变成怪物的。
我想知道他对于置身于自己曾经体验过的游戏世界有什么想法,但迪恩从头到尾没有表现出任何特别的情绪,仿佛这只是一个他经手的案子。
也许正是如此。怪物和英雄只有存在于故事中的时候才会吸引人。想想现实中还得淌过下水道的污水,不管是和谁在一起,恐怕也没多少吸引力了吧。
“你脑子里想什么呢?”迪恩若有所思地问我,不知道看了我多久。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伤情允许的范围内耸了耸肩,说:“享受劫后余生吧,我想。”
“也许我们逃出来了,但可别忘了暴君。”克莱尔低声说,“迪恩,你不是见过暴君吗?你觉得它死在实验室了吗?”
“别担心,暴君确实死了。”我和里昂对视一眼,“我们在赶来列车的路上遇见了暴君。”
迪恩的眉毛都快飞到天上去了,“然后呢?它怎么死的?”
“□□。”我冲迪恩咧嘴一笑,知道这会惹毛他,“事实证明,没有什么是杀不死的。”
迪恩交叉双臂看着我,沉下脸色。要不是太累了,我肯定哈哈大笑。迪恩总是想在猎杀怪物的时候用上大火力武器,但从未成功——他最常用的还是枪和匕首。
“行吧。”迪恩嘀咕道,“显然好武器都是为姑娘们准备的。”
克莱尔也笑了起来,疲惫地搂紧雪莉。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我们都没再说话,太累了,光是靠在硬邦邦、冷冰冰的墙上就让人昏昏欲睡。
直到如同远方雷声般爆炸声沿着隧道传来,我们才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
那是浣熊市被导弹摧毁的声音。
我们也许就是仅有的幸存者。
第155章
离开地下隧道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车站外,一条荒凉的土路弯弯曲曲延伸向天边,宛如枯黄干瘪的手指。两边的乱石地里,大片褐色的野草艰难生长着。
我看到几个报废已久的集装箱堆在路边默默腐烂,此外再无人迹。甚至连鸟或者土拨鼠也不见一只。不知是太过疲惫,还是昨夜的经历是在让人消沉,我举目远眺,只觉得眼前这片荒原之中,晨光显得异常苍凉。
身后,浣熊市并不在视野可及的范围内,不过我也相当确定,自己并不想看到浣熊市的残骸。
里昂沉默地站在路边,身上写着rpd字样的制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他肩上受过伤的地方,只见绷带和纱布变得脏兮兮的,硝烟和尘土中渗着血迹。
“我们得找个地方歇脚。”我喃喃说道。
里昂看了我一眼,问:“你还撑得住吗?”
“不能更好了。”我挤出一丝笑容,“你的伤怎么样?”
里昂看了眼肩上的纱布,说:“没有恶化。”
“我们在哪儿?”克莱尔把手搭在眼前,沿着公路的方向远眺,“在地下呆久了,把我的方向感都扰乱了。那是东吗?我们现在是早上,对吧?”
里昂点了点头,然后指着路的右边,“纽约应该在那个方向。”
“不可能。”克莱尔嘀咕,但看起来并不太怀疑,只是有些震惊,“我们接下来去哪儿?纽约吗?”
里昂看了看迪恩,然后问我:“你的朋友在哪儿?那个……托尼斯塔克。”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我们会找到他的。迪恩?”
“是啊。还有人的对讲机能用吗?”迪恩左看右看,问道,“我的反正是报废了。”
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肩膀上对讲机留下的残骸——我都不知道是在哪次挨揍或者逃命的时候把这玩意儿弄坏的,但这东西是绝对不可能再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