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以厚重的木质家具为主的屋子看上去十分眼熟,甚至和我的档案室有几分相似。我渐渐回想起来起来,这里是图书馆,寂静岭教堂的图书馆。
低下头,我透过黑纱看着自己同样的紫色长裙,开始在新捕获的记忆中搜索起来,然后在一阵寒意中哆嗦了一下——我曾是“金带”分配给这个区域的管理者,编号by20。
难道这就是我出现在那张照片上的原因?不是恶作剧,而是我真的存在于这里,还是以管理者的身份。
“供品?”我随即听到自己用一种陌生、冰冷的语调问道。
但立刻,我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供品”的意思——那指的是在每一批游客初至寂静岭时,要被烧死在广场上的人。
这是为了烘托氛围,给游客提供深刻印象,让他们迅速进入游戏角色。
我问道:“是谁的名字被选中了?”
“是亚当。”克里斯贝拉回答,“你认识那男孩,不是吗?你是否早就看出他被黑暗力量腐蚀,乔伊?”
我看着她的眼睛,听到自己回答:“不,我没有看出来。”
这个回答让克里斯贝拉流露出明显的失望,但她很快控制住自己,垂下头不再看着我。我站了起来,慢慢朝克里斯贝拉走了过去。
这段回忆清晰、真实,并且有着强烈的令人不安的特质。我不想跟着克里斯贝拉走,但此时此刻别无选择。
因为一切都已经发生过了。“金带”曾经将这一段记忆从我的大脑中抹去,将我在这一区域保存的日志屏蔽,但一切都是真实的,对此我毫不怀疑。
“安静。”克里斯贝拉声音洪亮地说道,又或者是教堂的拱顶放大了她的声音,“她来了。”
我们从图书馆出来,来到二楼的平台上,居高临下望着教堂的大厅。宽阔的大厅里坐满了教众,然而即使克里斯贝拉不去吩咐,实际上也没有人说话。
教堂中一片死寂。
我垂下眼睛,看到一个男孩被绑在教堂的讲台上。那男孩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尽管我看不清他低垂的脸,但我仍旧知道那是谁。
在那个时刻、那个地点,出于某种尚未苏醒的情感,我做出了有生以来第一个不符合逻辑的决定。
“放开他。”我在回忆中说道,同时伸手抓住木质栏杆,“放开亚当。”
教众哗然。
“肃静!肃静!”克里斯贝拉高声说道。我用眼角余光瞥到她脸上极力掩饰的震惊和不解,甚至是受伤。
“我们将再次选出供品。”克里斯贝拉继续说道,“这个男孩被主饶恕。赞美上帝!”
教众跟着应和:“赞美上帝!”但他们听起来底气不足。
突然,回忆的声音减弱了,我听到某种更加真实、更加紧迫的声音。
警报声,三长两短:滴——滴——滴——嘟嘟、滴——滴——滴——嘟嘟……
“该死!”我睁开眼睛,差点摔了手里的玻璃瓶。把它塞回抽屉里,我冲向闪着红光的控制室,然后看到数不清的报警事项从屏幕上闪过。
【迫近警告!】上面用鲜红的字体写着。
“该死!醒来,醒来!”我反手抽了自己几巴掌,然后猛地睁开眼睛。
湖边,木屋旁,坐在空空的木桶上。闪着寒光的匕首离我的咽喉不过一两公分。
我猛地朝一旁滚倒,匕首划开了我外套的肩膀部分,但没有割伤皮肉。至少我没看到血花飞溅。
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复制人顺势顶膝朝我的胸口压来,匕首自上而下砸向我的头部。我迅速翻滚起身,转身抡拳,正砸在对方架起格挡的手臂上。
四目相对,我们眼中都杀机毕露。
说时迟那时快,对方猛地起脚,截腿踹我膝盖。我连连后退,船屋空洞的外壳顿时把我和复制人的身影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