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要是托尼的计划能成,我最后肯定会直面父亲的真身,那时候我可以下手吗?
“我们可以谈谈,你知道的。”我对着空气说道,嘴巴里呼出来的热气因为崖边的寒冷而凝结成霜,“不管你是不是真的。”
蓝色光点跳动着,然后组成了r,接着又消失了。
“你知道,这才是问题关键。”我喃喃说道,“我曾经只是担忧我的情感遭到虚拟而已,但也许没有什么是真实的。这一切都是个陷阱,这就是为什么我会一直遇到我喜欢、也喜欢我的人。”
蓝色光点像是下定决心,拼出了“不是这样”,顿了顿,转变为“我是真的”。
“没有什么是真的,我也不是。”我希望手边能有什么喝的东西,尽管卡斯蒂奥治好了我身上的伤,但我仍旧因为大量失血而感到口渴难忍。
蓝色光点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它们熄灭了。我努力不为此感到失落,但就算是虚拟出的感情,它们也绝不受我控制。
迪恩也出现在了这个本该是卡姆斯基构造出的世界里,对此我不知道该作何想法,也不知道要是我终于没法分清现实和梦境之后,会怎么样。也许我从未分清楚过。
卡斯蒂奥可能搞错了,但我不这么认为。
那是迪恩,不知怎的穿越了不可能的阻碍,前来帮助我。并不是这一点突然吓到了我,但那的确是一部分原因。
扑扇翅膀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像是应和我头脑中的想法。
然后迪恩喊了起来:“乐乐!”
我没有转头,低头看着涌动的浓雾,听着迪恩大步走上前来的脚步声,“搞什么鬼?你坐在那里等着看日出吗?”然后翅膀扇动声再次响起,迪恩紧跟着骂了起来,“哦,拜托!总是突然闪人的混蛋。”
“你怎么会来?”我听到自己问,“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你也不该,恕我直言。”迪恩在我身后停下脚步,重重地哼了一声,“猜猜怎么回事?你现在正吊在卡姆斯基那个变态地牢的铁架子上呢,脑袋后面插着管子。要不是我和萨姆有备选方案,你铁定是见不到我了,也见不到任何日出了。说真的,乐乐,人总是要在挨打中学会教训的,你什么时候才能在鲁莽行事之前考虑一下后果?”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迪恩穿着牛仔裤、法兰绒衬衫,还有没拉拉链的深色夹克。他看上去胡子拉碴,而且在生气。
“有人枪击了卡姆斯基,”我说,“我只是去追击凶手。”
那一段记忆至少该是真实的吧?
然而迪恩哼了一声,在我身旁坐下,说道:“是啊,凶手、枪击,你以为像卡姆斯基这样的有钱阔佬真的会放任自己被暗杀?”
“怎么回事?”我没什么热情地问道。
迪恩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说道:“病毒,大概是这样的吧。康纳那臭小子解释了一通,但我没听懂,也不想听懂。我只看到你被卡姆斯基吊起来了,而那个脑袋上戴戒指的臭小子声称直接拔下管子会造成不可逆的损坏。总得有人来营救你,我和萨姆猜拳,我输了,所以我来了。”
“怎么来的?”我问迪恩,“这里又不是711便利店。”
迪恩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说:“别这么说话,小鬼,听上去死气沉沉的。我用了非洲梦根。如果你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的话,我可以告诉你,难喝得像地狱里的洗脚水。所以你最好老实点,听我说完,然后跟我回去。”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问迪恩。
迪恩反问:“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他听起来气势汹汹,底气十足。
“禁闭岛。”我告诉迪恩,尽管这个词毫无意义,只是格蕾丝夹杂在一大堆喂给我的狗屎屁话里的某种发光的小石头。
然后,我告诉迪恩:“我被关进了疯人院,遇到了马文。还记得马文吗?浣熊市警局里那个被咬伤的警察,后来为了救我死掉了。这次他又死了,因为我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妈的。”迪恩喃喃骂道,“这些都不是真的,乐乐,卡姆斯基在玩弄你的头脑,仅此而已。”
“格蕾丝说这个测试与能力无关,”我继续说下去,“重要的是选择。”
转过头,我看着迪恩隐藏在夜色中的脸,问道:“你觉得这话是什么意思?”
“谁是格蕾丝?”迪恩皱眉反问。
我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继续看着眼前翻涌的雾。雾是否更大了?我无法判断,这里毕竟不是现实,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卡斯蒂奥建议我回到塔楼去,”我告诉迪恩,“面对我的父亲,显然也是我的心结。”
迪恩喃喃说道:“每个男孩在长大成人时都得面对自己的父亲。”他转头迅速看了我一眼,说道,“这当然是屁话。我四岁起就开始面对我父亲了,对我没什么好处。倒不是说他不好,约翰温彻斯特也许有很多品质,但他不是个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