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寂静岭不也是临时组团吗?
“乐乐?”萨姆温和地叫了我一声,“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我揉了揉眼睛,感觉头有些疼。仿生人会头疼吗?眼角余光里,我瞥到萨姆担忧地看着我。
突然之间,沙盒的警报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检测到未知病毒,正在全力查杀!】
我迅速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抓住了萨姆的手腕。
“萨姆,孤儿院有某种东西。”我飞快地低语,没办法不让前面的两个人听到,但听到又能怎样呢,“那东西在影响我,离得越近影响越大。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完全屏蔽掉那种影响。”
“哪种影响?”萨姆立刻问道。
我用一只手指了指太阳穴,“精神,情绪,想法。我不确定,但它绝对让我变得更多疑、更消极。”我说着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谈论感情,我痛恨谈论感情。
“我没觉得受影响。”迪恩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难道说只能影响你吗?”
我含糊地回答:“可能吧。”
“也许是某种无线电。”萨姆说着转向斯库莉,“有收音机吗?”
斯库莉无言地伸手拧开车载电台,她看上去受够了我们的疯言疯语,但出于敬业精神,所以不得不忍耐下来。
“等等。”萨姆在斯库莉一个频道接一个频道地切换时说道,“慢一点。”
然后我们都听见了,那混杂在沙沙声中的古怪噪音。
“joy,”那个声音说,而我无法确定对方天杀的是不是在叫我的名字,“joy。”
迪恩耸了耸肩,佯装不屑地说:“故弄玄虚。”
“那是……?”萨姆显然和我想到了一起,他看着我,肩膀绷成紧张的角度。
穆德在驾驶座上头也不回地问道:“那是什么?”
“不知道。”我咬了咬嘴唇,试图追踪无线电信号,但没什么结果,只除了信号来自孤儿院这个明显的事实。
狂风在车外呼啸着,雪花飞舞着组成灰色的迷雾。当车子缓慢颠簸着驶上通往山顶孤儿院的那条公路时,我毫不怀疑此刻已经过了午夜。
路上一辆车都不见,风雪没有加大的趋势,但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停。
如果我们半路翻车,很有可能得来年开春才被人发现冻死在车里,尸体被低温完美保存,就像恐怖电影里的蜡像。
“如果风再大一点,我们就有麻烦了。”穆德过了一会儿打破车内的寂静。电台被斯库莉干脆关掉之后,这种寂静就填满了车厢的每一寸空间,此刻也并未完全消散,也许有了裂纹,但其完整性仍具有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我们不会的。”斯库莉的信心不只来自于哪里,“马上就到了,穆德,集中注意力。”
“我的注意力很集中。”穆德温和地说,“不然我们早就送命了。”
斯库莉莞尔一笑,不过笑意转瞬即逝。
车载电台忽然打开了,像是某种技术故障,不过传出来的不是刚才那个沙沙的声音,而是某个音乐频道。不知名的声音唱着难以听懂的词句,直到斯库莉伸手重新关掉收音机,我才听出来那是《奇异恩典》。
“棒极了,”迪恩干巴巴地说,“那是孤儿院吗?”他扬了扬下巴。
我抬起头,越过风挡玻璃,看到出现在拐角处的庞然大物。风雪无法撼动其分毫,甚至没法侵染那浓重的灰色和黑色外墙。
穆德小心翼翼地转弯,免得我们在终点站前不过几百码的距离上像碰碰车一样打着转飞出去。
“这地方看起来就像闹鬼的不二圣地。”我忍不住低声说,“谁会把小孩儿送到这种地方养大?”
“呃,不想要小孩儿的人?”迪恩回答。萨姆无奈地叹了口气。
紧接着,大铁门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格雷斯塔山孤儿院”分成两行组成金属招牌,黑色的铁艺被白色的雪衬托得异常醒目。
“得有人下车开门。”穆德叹了口气,“看起来这会是我的工作。”
他拉起衣领,然后从手套箱翻出更厚实的皮手套。这时,我开口说道:“把钥匙给我,我帮你开。”仿生人不怕冷,这是我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念头。
穆德显然没把我的话当回事,他一边戴手套,一边说:“我很快就回来。”
然后他打开车门,下车。
我感受到冷风在车门打开的瞬间裹挟着巨大的雪花飞进来,尽管不能真正像作为人类时那样感到寒冷,但突然下降的温度仍旧对我产生了某种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