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瞪了山姆一眼,“你是觉得我不够像样吗?”
“小子,”山姆温和地说,“你都还没成年呢。”
索尔也说:“虽然飞行令人向往,但我们此次肩负的职责在地上。”他看着托尼,“我会尽全力确保其他人活下来的,托尼兄弟。”
“但要上路的话,就得尽快。”弗瑞的声音从船尾出响起,这家伙每一次出现都悄无声息,“我刚才点过名,有两个小鬼不见了。谁知道呢,他们也许真会蠢到跑回临冬城去告密,落得个脑袋挂在城墙上的下场。”
托尼豁然起身,然后扶着船身眨了眨眼,看来是起猛了。
“公爵呢?”他迈开脚步绕过船尾,然后就看到了弗瑞身后跟着的两个黑衣人,他们抬着昏迷不醒的艾德史塔克过来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们七手八脚把艾德公爵放进木船里。
托尼站在我身边,抱起双臂看着这些人乱七八糟地行动,低声对我说:“我知道这不是你想要的,我也知道这很危险。”
“哦,所以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了?”我瞟了他一眼,“别这么说,托尼,为朋友两肋插刀,什么时候都不嫌晚。”
“更像是当牛做马。”托尼瞟了我一眼,“我本来想说如果计划不成功,如果意外发生,你就割断绳子自己先跑。但猜你也不会这么干,而且最终的结局八成是我们一起死翘翘,所以大家还是自求多福吧。”他的声音很小,大概是不想让除我以外的人听到。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这听起来就像我们,像我们的生活。
“你需要把这个套在身上。”索尔把他打好结的绳索递给我,绳子非常粗,非常结实,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来的。
我冲着这酷似辔头的玩意儿皱眉——只差个嚼子——然后接过绳子,看了看,找到正确的方向,套在了身上。
绳索没有拉紧的时候只是挂在我的肩膀和胸口,但可以想象等我飞起来并且想要带着这艘船飞起来的时候,阻力会有多么的大。
别有压力。
我看着托尼也爬进船舱,然后站在了船舱前面,拉出了一个酷似方向盘或者船舵的东西。他轻轻转了一下那东西,原本垂在地上的那双木头翅膀便宛如活过来一般扑扇着平举起来。
“索尔,山姆,我需要你们帮忙把楔子拔掉,然后确保船顺利滑进河里。”托尼听起来十分稳重,像是对这个还没有经过测试的木头飞行器胸有成竹,“乐乐,等船顺着河水走的时候,你先跟着跑,然后再飞起来,在前面拉,明白吗?”
“明白,老大。”我回答,然后深呼吸,抖了抖自己的翅膀。伤处的疼痛已经不再明显了,但动作的时候还是会有隐隐的牵扯感。
“好了,弗瑞带着你的屁股上来。”托尼冲弗瑞打手势,“坊间传言说你要跟我们一起走,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弗瑞的嘴唇和下巴动了动,不过还是踩着翅膀爬上了木船,小心翼翼地在昏睡的公爵旁边坐下。
“伙计们,我们来吧,第一次测试飞行。”托尼让自己听上去兴高采烈,“准备好了吗?”
索尔声如洪钟地回答:“好了!”
我太紧张,只能点了点头。
然后托尼分开双脚在舵前站定,比了个手势,“准备好,我数到三就踢掉楔子。一、二、三!”
木船一开始没动,至少没有明显的动,只是缓缓在泥地上下滑,或者下陷。但索尔和山姆一起抓住船尾狠狠一推,那东西蓦地像是活过来一样,顺着滑槽一路跳跃颠簸着冲向前方的河水。
“哗啦”一声,我抓着绳子跟着跑过去,听到这一声还以为船沉底了。然而托尼的大呼小叫声完全没有惊慌失措在里面。
我脚下踩着软烂的泥巴,那些滑槽旁仍旧茂盛生长、未被拔除的芦苇“唰唰”剐蹭着我的衣服。当我冲到离河水不过两步距离的时候,蓦地看到水中的船不知何时已掉了个头,朝向东侧。
“托尼!”我吼道,“那是君临的方向!”
“那是水流的方向!”托尼吼回来,“准备好,要加速了!”
我咬紧牙关转弯,隔着一米多宽的水面跟着木船一起冲向君临的方向。水流相当湍急,很快,我就开始脚不沾地,同时展开双翅,让自己的速度逐渐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