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2)

要留下元姝在宫中,元漓自然是花了好一番心思。求了穆贵妃一道懿旨,道是要留元姝于西宫陪伴,送到护国王府。如今她同元智之间生了不少嫌隙,护国王根本是不将懿旨放在眼中,若非是她昨夜特意扣了骁叡在宫,元智只怕是要进宫来接人。

其实,求婚于骁叡,元漓是兵行险着,不单单是为了元姝,也因为元智手中的兵权。虽然他们二人之前表面结盟,终归元智还是存了别的心思。元漓非嫡,于朝堂上建立起属于自己的一党已是不易,有了元智一派的帮助方如鱼得水了些许。

可是皇后党的存在哪能小觑,而作为皇后一心要拉拢的对象,元智无疑是不能信任的。所以她才费煞心思千里请了万逐渊出谷来,在朝野之上博出半边天来。

至于骁叡,他的父亲是东祁第一国公,元智与骁府又是一体,定下骁叡为驸马,不过只是多了一张王牌罢了。当然,顺手除掉这个情敌,她也是一举两得。

当然,这些事情较之抱在怀中的元姝,还是后者让她更加心悦。

夜晚,两人同桌用罢晚膳,元漓便吩咐了宫人备好汤浴。一整日都被元漓强迫带在身边的元姝,早已是困意连连,却碍于元漓的存在,不得不打起了精神。

“今夜我便留在这里陪姝儿了,可好?”

元姝哪有拒绝的权力,相对于元漓要留下一起睡的恐怖,那么下一秒,她感觉整个人都落到了地狱。

浴房中,她是哭喊着要出去,奈何怎么都挣不开宫人左右抓住她的手,身上的衣裙被一件件的扯掉,眼看只剩下中衣了,坐在浴池里的元漓方挥了挥手。

“都出去吧。”

“是。”

宫人掀开层层轻纱快速的退了出去,跌倒在一堆衣物中的元姝才慌乱爬起,也想跟着往外边跑。元漓只冷笑了一声,便随手抽过浴池上的一条长长披帛,一抛便准确无误的圈住了元姝,然后轻轻一扯。两脚不住后退的元姝,“彭!”的一声就摔进了温热的水池中。

圈圈涟漪荡的红白玫瑰四扬,扔开了湿掉的披帛,元漓才伸手捞起了呛水的元姝。袅袅水雾氤氲,元姝狼狈的干咳着,便感觉身子一凉,一低头才发现中衣已经被元漓脱掉扔到了岸上。

“你!我的衣服!”

却在看到同样光光的元漓时,大脑当机了。

☆、第49章

元姝是从未想到元漓有朝一日会在她面前原形毕露的毫不遮掩,是那般的无耻、下流……变态,看着被她用武力拽下的裤子,不大的一方上好丝绸,就那样漂在水面上,藏在密集的花瓣中。

而她则是惊慌失措的捂着胸缩在水池的角落里,泪眼汪汪的盯着站在前方的元漓,目光掠过那一片大好风光后,她是羞的一张小脸恨不得埋到水里去。忆起以前也曾与元岚同浴,那时心思单纯也不觉有什么,可如今是如何看都觉着别捏难为。

特别是元漓还有心特意展示给她看……

“怎么样,好看么?”俯身随意掬起一捧花水便兜头倒在了元姝的头上,一举一动极是妩媚优雅的动人。

水珠顺着发梢落在了元姝的眼睫上,傻呆呆的眨眨眼,努力的将自己团成一坨。说实话,元漓的身子确实好看的很,比她这才发育的小豆芽不知好看了多少倍,可再好看……不也是那个样。她却不敢出声,生怕哪里说不对惹恼了元漓,毕竟变态的思维是很危险的。

见她不语,元漓也觉无趣,拨了拨浮在水上的花瓣,便抬脚缓缓朝元姝逼近。可这一动,正警惕着的元姝自然是又惊了,二话不说就想跑,却因心急起身太快,一头撞在了吐着温水的纯金凤首上。

“啊!”痛呼一声,就捂着被撞的额头直淌泪。

这又傻又可怜的模样惹的元漓一声嗤笑,走近就趁元姝不背将她滑溜溜的小身子抱紧,握着小巧的腰肢顺势坐了下去。赤肤相触的亲密距离,元姝才一挨到就想跑,却被元漓死死抓住,贴的愈发紧了。

“跑什么,乖乖沐浴完就寝去。”

几近崩溃的元姝清晰的感觉到贴在身后的肌肤有多么的热,那属于元漓的气息,已经逐渐将她包围,密不透风的让她窒息。披散的青丝被元漓拨到了前肩,挨着光滑的后背便将头放在了元姝的另一侧肩上,唇轻轻的吻了吻小小耳垂。

过于暧昧的动作,心房一阵乱颤的元姝早是鸡皮疙瘩飞起,歪着头被元漓从耳边一路亲到了脖颈,引起一串的酥麻惊恐。直到掌握着她腰间的柔荑有了上伸的趋势,她再也受不住的哭着按住了那手。

“不要摸那里!不要!”

两世为人,还是头一次跟旁人这般亲密的鸳鸯浴,而对方还是个同性,她本就不能接受了,偏偏元漓的动作还那般下流。心里那道尊严的防线,终究是破裂了不少,三观再次被刷的没了底限。

元漓一看是惹急了小丫头,只好罢了手,好笑的亲了亲被温水氤氲的有些泛红的芙蓉侧面,柔声道:“好,不摸你,别哭了。”

大抵是怕把元姝急出个好歹来,元漓接下来也就真不碰她了,一心一意的替小丫头沐浴,动作还是很温柔。向来都是宫人伺候沐浴的三殿下,头一次伺候起人来,虽是生疏却也上手,八成是因为这块小鲜肉是她垂涎已久的东西,所以才宝贝的不行。

没了那些出格的小动作,元姝也就认命的低泣着被元漓洗刷了。说来,从昨夜开始,元漓的一举一动,她并不觉得恶心,却也接受不了。一切来的太突然,她到现在都还有些恍惚难以置信,尽管已经被元漓上下其手了多次,她还傻傻的期盼不过是场梦罢了。

估计元漓也是看出了她那点自欺欺人的小心思,也是因为怜惜她,所以除了昨夜下了狠手后,今天无疑是在走柔情攻略。做这么多,无非就是想等元姝习惯罢了,从沐浴同眠开始,元漓势必要一步步改变她。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无力抵抗的人,除了选择顺从,是别无他路的……元漓很清楚这点。

不久之后的元姝也明白了这点,困兽哪来选择的余地。

思量着来日方长的元漓在给元姝沐浴完后,便抱着她满意出浴了,瞧着怀中缩成一团的小丫头,元漓破天荒的没有唤来宫人。在夜明珠馨柔的明光下,她踩着软毯一步步走向了休憩的锦榻,抽过一张大大的浴巾便给元姝轻轻的擦拭起来。

“我自己来吧……”其实,她更想对元漓说的是——我自己来,你先穿衣服吧!委实是赤诚相待的风景太扎眼了。

被扔在锦榻上萌萌弱弱一小个的元姝,自然是不知道那种玩养成的变态心思,元漓是爱极了那一手掌控的感觉,特别是揉捏可爱的元姝。如今好不容易上手了,哪还有给她自己来的道理,所以也不理会她,继续轻轻的擦拭着粉嫩肌肤上的小水珠。

元姝只好讪讪的收回了手,再次认命的任由摆弄,亏得她心态摆正了些,今日被元漓软硬兼施的威胁了一番后。特别是元漓保证了在她及笄前不会乱来,方才从一片荒唐浑浊中找到了半点安心。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也总有元漓顾不到的时间,到时候她再跑路也来得及,她不信元漓会大张旗鼓的挑明,届时有护国王府的庇佑,元漓只能望姝兴叹了。

打定了这层注意,还侥幸元漓不过是一时兴起,元姝也便没有寻死觅活。就连现在被元漓拥着同眠,她也变得安安静静,一动不动的乖巧蜷缩。

揽着她头的元漓长指轻挑了一缕发丝绕在指尖把玩,元姝显然出乎她意料的听话,不甚明亮的的灯光下,只穿着小肚兜的丫头听话的紧挨着她的臂弯,秀气的鼻头微动,似乎带着抽泣的小小声息。

“听说姝儿以前常与四皇妹同榻而眠?”

这个事实让元漓不悦了很久,同样是动了别样心思的她,怎么会看不出元岚的心来,那和她如出一辙的炙热目光,总是围绕着元姝,真是让人不舒服。好在如今,她先下手为强了,所以不论是骁叡还是元岚,统统都得除去才是。

丝毫提不起睡意反而假寐的元姝一听元漓的话,顿时就察觉到不妙,那种类似于吃味儿的口气,便是元漓掩藏的再好,她也是听了出来,话语结尾的地方一扬,夹着一股森森寒意。

“那时候……还小。”

不知觉的,元姝突然忆起了年前与元岚吵架的那次,那个夜里的事情,她尚且还是记忆犹新。当刻意想起那时情景来,她猛的便是一惊……那时元岚的眼神,就和元漓现在看她的一模一样。

难道……

“又在胡思乱想了。”一看元姝矢了神,元漓便扯了扯她的头发,语气清冷的说道:“宫人都说你们感情好,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吗?”

下意识的,元姝不想知道为什么,耷拉着脑袋就摇头,她怕元漓说出的话再次让她陷入黑暗。于她而言,元岚是个特殊的存在,她们之间是不可以混乱的,那是她唯一的朋友。

元漓冷笑一声,手指轻轻的游走在元姝的肩头,感受那一抹颤栗,不禁说道:“喜欢逃避的小家伙。”终究,还是没有再说出别的话来。

这是元漓与元姝生平第一次同榻,相较于元姝的惊怕失眠,素来浅眠,有个风吹草动就会醒来的元漓,确实一反常态的睡的比元姝还踏实。待元姝强撑着精神到下半夜时,发现元漓都睡了不知多久了,才悄悄的移动小身板,企图爬离那个暖暖却带着压迫的怀抱。

可才一动,睡的沉沉的元漓反倒更加搂紧了她,勒的她差点背过气去,待元漓松了些力,她只好乖乖的继续被圈着了。即使是睡着了,元漓的两道英气柳眉也是微微揪在一起的,带了些许防备,一张过于妖艳高冷的面容戾气隐现。

多时的委屈和害怕都在看见元漓那张安静的睡颜时崩且了,天知道她现在一想起昨夜元漓的癫狂,她就有多怕,那还是元漓顾忌她小,才未多做其他的。可仅仅是那样,她已然是承受不起,更遑论是等待元漓口中的及笄之后。

逃离,才是她唯一的出路。

不过,元姝倒是极其瞧不起自己,在元漓做出那样的事情后,居然没有想一刀捅死她的心,委实怪了。看着元漓连睡着后都有些阴寒的面色,元姝终究还是软了,想来想去,无非还是惧怕二字。

一夜噩梦缠身的元姝次日不幸病倒了,一身发凉还说胡话的她,属实是惊了元漓。太医院的御医是调了一个又一个来,却都只得出一个结论——心病,恐慌焦虑集结于心,免不得倒下。元漓沉了脸色,只能说速速医好。

可这发冷的病头还没压下去,反而还间接发热了,就在众人还纳闷元姝究竟是什么心病时,皇帝急招了元漓而去。留下一群老国手们提心吊胆的给元姝又是针灸又是喂药,只因元漓拿了他们项上人头为令。

好不了,全都砍了!

好几月都不曾生病的元姝,这次是病来如山倒,浑身难受不适,梦里还尽是一些恐怖场景,连哭喊都没力气似是被人扼住了喉头。

她居然梦见元漓当了皇帝,一身明黄龙袍加身君临天下,在金殿之上当着百官的面,一剑斩了大放厥词的元岚,鲜血四溅。她还来不及过去,画面便转换了,这次主角竟然变成了她,她看见元漓册封骁叡为皇夫,就在赐下金策的时候,她冲了出去。

“叡哥哥跟我走!她是疯子!”

可是她怎么都抓不住骁叡的手,向来都只对她笑的骁叡这次表情极其冷漠,看都不看她一眼,便抱着金策要同元漓离开。元姝急了,就要扑上去,却被元漓一把擒住了。

“你是我的!是我的!哪里也不能去!”

☆、第50章

接着,她便看见一脸狞笑的元漓,拔出了腰间的龙纹佩剑,一剑便生生的直直刺穿了她的腹部。她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腹上的长剑,喷涌而出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她的衣裙,渐渐的天地似乎都变成了一片血红,她疼苦的倒在地上挣扎着。

然后她便看见自己被人和元岚葬在了一处,小小的土堆,血红色的泥土,还有尸肉腐烂的气息。一片令人不适的血雾浓浓弥漫,待雾气稍散些,她又看见了元漓,她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缠绵,交织在一起的两个人疯狂极了,娇吟不断,隐约还夹杂着女孩细细的抽泣声。

她咬着唇迷茫的走近了些,想要看的更清楚,却在那个哭泣的女孩转过头之际,吓的跌倒了。那熟悉的眉眼,哭个泣不停的人儿,竟然是她自己!

那绝望的目光……

突然,那双死盯着她的眼睛不再空洞流泪了,只一瞬间便是鲜血四溅出,七窍开始血流潺潺。而元漓就站在她的身边,阴笑阵阵的狰狞说到。

“这才是你的下场。”

“啊!!”

“心魔若定,六境清明,无惧无殇……”

初初睁开眼睛,一身冷汗乏力的元姝虚弱的看着坐在榻沿上的男人,逆光朦胧间仙骨风情隐约,音如筝鸣,眸色深沉若渊却淡然沉寂。方才噩梦中惊醒的她,在看到万逐渊的眼睛时,狂跳的心房竟然慢慢平静了下来。

偌大寝宫中出离的无旁人,见她醒来,万逐渊只淡笑着取下了她头顶上的金针,动作轻柔似是泼墨水画般,针针收入棉锦中。末了,还拿了案几托盘中的巾帕为她擦拭了额际的汗珠。

“……国师?”

对于这个只见过寥寥数次的万国师,元姝虽然是莫名感觉亲切,却也不敢随意接近。第一眼见到这人她便有一种异样,如今近处,才发现这人似乎与生俱来带着某种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就像春风般和煦,暖暖入心怀……

“郡主梦靥伤了神,大病恐是要些时日方能去除,不若回王府去吧。”似笑非笑,唇角弯扬,眸色半倾流淌着儒雅与温和。

元姝无神暗淡的眼睛顿时一亮,明光波澜。想来估计是她病的太厉害了,元漓才不得不唤来了万逐渊,却不料这人似乎是有意助她。虽然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可元姝也能感觉到他的善意,特别是他的目光不经意时从待她颈间的玉佩上扫过。

“我想回王府……”她不禁仰起头来,激动的说到,却因浑身散疼又跌回了榻间,疼的一张透白的小脸更加扭曲了。

她想回,可关键是元漓愿不愿放人?她还没病糊涂,元漓的病态她仍旧是历历在目,那样的心思,怎么可能会放了她走。不过,若是真得了万逐渊相协,几率可能会大些吧。

万逐渊的一双眼睛了得,自然是看出了元姝的心思,也不点破只道是:“三殿下那里我自然会说去,郡主安心无忧,不过……”

得了他的保证元姝只觉身心都松了大半,正要道谢,却因后面的两字愣了愣,扑闪着眼睛疑惑道:“不过什么?”

略是沉吟些许,万逐渊方一指点了点她的颈间,那半藏云纹缎禁衣襟中的芙蓉花玉佩,道:“这玉是从何而来的?”语气不高不低。

这玉……元姝下意识的摸了摸掌心大小的芙蓉花,质地淳润透凉。若说这玉佩,在外稍是打听便能知一二,护国王为女所求镇平安的事迹,到底还是有人知道的。万逐渊如今是国师了,不可能没听说这些,现下再问元姝,只怕是想探的更深。

一时间,元姝有些警觉了,这玉是她本尊亲母咽气之际所留,当日尚是未雕琢的璞玉,元智为防有人看出,才寻了巧手雕刻。那么,万逐渊又问的是什么呢?

“这玉佩乃是父王所求,我幼时多病,听闻天方谷的玉能治身养元,便寻了一块,国师大人可是见过?”

她声音微软,盈盈徐道,万逐渊却是有意观她心,杏眸长睫闪动间隐有虚光,显然是佯装了一番。印着墨竹的长长袖袍一甩,手中的白绢便被抛到了托盘中。

“玉佩是不曾识得,只是原玉甚是眼熟,郡主若是回府得便,可否问问王爷这玉是从何得来的?”

得,话中暗含深意,特意加重了回府二字估摸着是在给她敲个响,他助她回府,而她就要弄清这东西的来历。

元姝抿着唇点了点头,握着手中的玉佩,保证道:“国师大人放心吧,我回府后一定会问问父王的。”话音微顿不禁好奇道:“国师大人可是认得这玉原来的主人?”

很久之前她便觉得这块玉意义不凡,少有人得了贵玉会藏之不琢的。她记得那日里,频临生死的女人颤抖着将璞玉掏出,几经摩挲,似是在眷念着什么,最后方将这东西放进了她的襁褓中。

——不哭,姣儿不能哭啊,姣儿哭了就会有人来,他们会杀了娘和姣儿的,娘要姣儿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待他来了,姣儿便随他去吧,忘了爹忘了娘,随他去……

寒风凛冽中,女人吐着血紧抱着她哭泣的情形再次浮现脑海,是那样的不舍,至死都不曾瞑目。若是可以,元姝还是想知道当年的事情,例如生母究竟是谁,还有她口中的那个“他”,又是谁?

只见万逐渊微微一愣,那平和淡然的面上竟有几分寂寥,难掩心中事念,看着元姝手中玉佩的目光是愈发深沉,仿佛透着玉佩就能看到另外一个人般。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说出的时候,他缓缓开了口。

“这玉中特有朱丝,采自天方谷藏于宝阁内,因为难得,便一直都是璞玉置存,直到那年……”话锋陡转,“这玉的主人我甚是相熟,只可惜她已不在人世,我只想知道王爷是如何得到这块玉佩的,所以凡请郡主务必相问。”

相熟!元姝握着玉佩的手便是一紧,万逐渊面上虽无多大变化,可话里话外还是能听出那一分伤感的。若是他认识她的生母,是不是就……

“国师大人倒是与平昭妹妹谈的来。”

这厢元姝刚想再问的,却被元漓凭空冒出的声音给打断了,那话语凌厉且不悦的很,甚至不用想,也能知道她的脸色有多难看。就是那样的声音,在梦中狰狞的狂笑。

躺在榻间的元姝立时便是一瑟,抱着锦被有些无助的看向了万逐渊,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可是现在只有他能帮她。

果不其然,迈步进来的元漓面色异常难看,快步行走间凤纹的长裙窸窸窣窣作响,腰间环佩叮当,在看见坐在榻沿的万逐渊时,妖艳的黑眸立时阴冷尖利。显然,那样的咫尺相近,让她很不满意,更不消说方才一直听见两人在讲话了。

向来性子淡然与人不多言的国师大人,竟然会与元姝说那么久,元漓是不疑心都难,更甚的是她病态的占有欲又发作了。

“国师不是说人醒了便通知于本宫吗?”

许是她那目光过于渗人了,万逐渊方不紧不慢的从榻沿起身,朝元漓点头示意了一下,温声道:“郡主方才大醒,臣只是问问郡主还有哪些不适罢了。”

元漓面色微舒,目光转向元姝时,看见小丫头扯了被子直接遮头不给她看的动作,便冷哼了一声。也亏得她一心念着病重的她,匆匆赶来受到的却是这番待遇。

“可无碍了?”纵使是受了元姝的无视,可对于她的身体,元漓还是异常的上心。

万逐渊倒也不在意元漓不善的态度,微微颔首道:“郡主的病不过是郁结在心,说重却也不重,可说轻但也能致命,若要病愈,也只能宽其心。”

“宽心?”元漓皱了皱眉,她自认为元姝在她这,该是甚开心才对。

窝在被中闷气的元姝不禁凝了神,她知道万逐渊要做什么,心中立时有些忐忑。他是元漓费心思请来的人,可只刚刚的态度,也能看出他是效忠于元漓的。

“郡主还不大,终究是念着母亲,少有离家的。若是殿下能送了郡主回王府,想必不出多时,郡主便能痊愈了吧。”

“不可能!”他方一说完,元漓便厉声大喝,冷笑道:“本宫倒不知国师还会有这等闲心思呢,怎么,这丫头装可怜了?”

捂着头的元姝只听到元漓声色中的气极,郁闷在心口的那口气登时就上下不散,咬着唇有些害怕的发颤。她知道,如果今日万逐渊劝说失败的话,元漓是不会放过她的。

“殿下何须如此,臣虽不知郡主如何得病,可却知若要病愈唯独此法。想必殿下也知郡主体弱,假是这般长期郁郁而过,只怕是损年伤内。”

也不知万逐渊话中有几分真意,反正向来雷厉风行的元漓在听了这话后,沉默了些许。仅是隔着一床薄被,元姝都能感受到来自她那噬人的目光,后脊便是一阵冷意窜起。

沉默不是元漓的作风,可只是小小的沉默却代表了她还是在替元姝着想的。那样小小的人儿昏迷在榻间痛苦蜷缩的画面不时出现,纵是指挥千军万马都不曾变过脸色的元漓,这次是真犯了难。

万逐渊不再说话,似乎是在等着元漓做最后的决定,而元姝自然更是不敢说话,只好捂着狂跳的小心脏焦急等候。

终于,元漓说话了……

☆、第51章

“不行,她只能在宫里。”

一时之间,元姝的心落到了谷底,平白升起的一丝期翼又被元漓无情的打散了。她实在是不想再住在宫中,这个地方,于她而言,无论是人还是事,都让她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元漓的执着无疑是让她有些绝望,愤怒和害怕交织在一起,最终让她爆发了。一把掀开了被子,坐起身来便对着元漓大喊道:“出去!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那甚是尖利的嘶吼委实让站在殿中的两人愣了一下,首先便是元漓,她是从未想到元姝也会有这么发狂的一日。死死攥着锦被一通大喊的元姝已经红了眼,看着元漓的目光是憎恨不已,第一次,元漓恍惚感觉到两人相隔的太远太远。

这样的认知无端让元漓心中一慌。

“元姝……”

元漓面色难看到了极点,抬脚就要朝元姝走去,却被闪身而来的万逐渊挡住了道。正待呵斥退开时,万逐渊恭声说道:“殿下勿恼,郡主尚在病中,难免心情不舒,臣倒有一事想与殿下借步相商。”

“国师有事待后再说。”她冷凝着声调拒绝了万逐渊,那跪坐在榻间对她怒目相视的元姝,属实让她气结。若非多年磨练,素来不容人反抗的她,怕是早已过去收拾元姝去了。

她这冷沉着忍耐,那边榻间的元姝却更上了意,两手拿起装了干花的鹅绒抱枕便朝着元漓掷去。压抑太多天,又被噩梦几经折磨的元姝这一刻是真的发作了,奈何双手无力,抛出的枕头还未砸到元漓便直直的落在了大理石的地砖上。

“出去!出去!滚出去!”

看着静静落在脚边的枕头,元漓冷眸一眯,再抬头之后,看向元姝的目光是寒气阵阵,带着迫人的压力直射而去。

这丫头,看来就是欠收拾。

“殿下还是不过去的为好,郡主如今心神不定,不宜刺激,还是出去吧。”有意挡路的万逐渊,适时的开了口,即便是不知两人究竟为何,可此时的元漓太过危险了。

已经嘶哑了嗓子的元姝不再乱嚷了,淌着泪的眼睛狠狠的直视着元漓,绝决的咬紧了牙,似乎就等着元漓过去,等待着她的怒火。元漓的心蓦然一紧,她见惯了低眉顺目的元姝,这样倔强的人儿,显然是被逼急了才露出的。

“殿下还是随臣出去相商吧。”

冷脸的元漓紧了紧藏在广袖中的手,一包甜点被捏的粉碎,那是她听见元岚宫中的宫人而说,道是元姝病时用药怕苦,常缠着元岚要甜食,有心怜她方找人做了精致的打包给她拿来。

可是现在,似乎是用不着了。

终究她还是同万逐渊一起出了殿,头也不回的便出去了,自始自终不再看元姝一眼。

两人才一走,元姝便重重的摔回了软绵的榻中,紧绷太久的神经让她头脑阵阵晕沉,伏在一团被中恍惚良久。本来她是打算了要与元漓虚以委蛇,争取到回王府的机会,可如今看来是那么的不切实际。

她不知道万逐渊究竟在与元漓说些什么,可是那偶尔从未被关严实的殿门里飘入的话语,无不透着元漓的怒气。待久了,两人不再说话了,元漓便再度推门而入。

蜷缩在榻间的抽泣的元姝闻声而起,半跪在凌乱的榻间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元漓,随着她目光的愈发深邃,元姝便是多了一分的呼吸苦难。

第9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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