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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元岚倏然起身,看着摔坐在地上的元姝,隐在红菱宽袖中的手是颤了又颤。方才被激起的火气瞬时降下大半,想要上前去扶,却被元姝眸中的尖利刺的不敢上前半步。

“对,对不起……”

捂着脸早已反应过来的元姝,侧首凝视着元岚,面颊上火辣辣的疼提醒着她,那个已经不再是她认识的元岚了,其实四年前她就该懂的。

“你走吧。”

元岚那一巴掌下了重力,元姝现在右耳都是一阵空鸣,说出的话不觉也散了音。可元岚却是听的清楚,平素人挨了打,哪会这般淡然,更遑论重来都是娇养的元姝,她怎么可能会走。

“是我的错,还疼不疼?给我看看吧。”

她的那一巴掌打的有多重,元岚自个明白,现在手心都还有些感觉。拉下了元姝捂脸手,看着已经红肿的脸颊,立时就后悔了。

“我……”

元姝没有听她说话,挥了她的手,瞧着灯下那咫尺相近的脸,和元漓有着几分相似的张扬美,便觉得有几分讽刺。分明是嫡亲的姐妹,却要争个你死我活,她不是她们其中的某一人,自然没有权利质问哪一个,可她被夹在中间,个中滋味更是难受。

“元颖的死,跟你有没有任何关系?”

片刻愣怔后,元岚几度伸出的手蓦然收回,甚至在元姝看来时低下了头,落寞、悲哀充斥在心头,却无人能懂,汇聚到最后也就剩下一句话了。

“你……便这般不信我?”

玉白的面颊上是几点红痕,元姝不自然的抽动了嘴唇,有些想要发笑,净声道:“信你?我自小便信你,可你呢?你恨元漓也罢,为何还要害元颖?!”

元姝的性子算不得冷清,认定了朋友便是要一直交下去,而元颖于她也是重要的人。元颖的死过于蹊跷,而元漓早就怀疑是封鸾和元岚,却苦于没有证据,到了元姝这却忍不住当面直说。

“对,你说的对,就是我,你又能如何?”元岚陡然一笑,几分阴沉的美颜霎时生辉,松了元姝便起身,负手而立居高临下,不屑的说道:“凭什么她们都要挡我的路,你也说了是自家姐妹,那凭什么这么对我?还有我母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怎么了。”

这一刻,元姝不曾去看她的神色,直听元岚语中恨意暗生,便有些心惊。当年元漓上位,送走了穆贵妃,可穆贵妃却带走了皇后,个中缘由,元姝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四年前若非封鸾找到我,不然是个什么下场,你我都该晓得。元姝,你日日都是将元漓放在心上如何比己的怜,你可想过我,你以为的非皇位不可吗?要不是母后……”

“咯噔!”元姝蓦然抬首,精致的面容上有些许愕然,好看的樱唇紧抿。诚然,在心底的某一处,她已将元岚封鸾之辈当做大反派,可是还不曾听她们反驳过。

说起元岚的母后,东祁上任国母,大家所出的名门闺秀,十五岁便抬入东宫为太子妃,二十岁入主中宫,也算是走在风雨中。长久居在宫里的女人,若非聪明只怕是早已淹没,身为皇后亦然艰难,风光表面,又有谁知道背后辛酸。

“我方知事时,便知母后不易,日日站在偏殿我都能见到昭阳殿前燃起红灯,惹的后宫艳羡,无人不说母后冠宠,可是呢……我却很少看见父皇真的进殿。”

元岚陷入了回忆当中,显然这段回忆不太好,冰冷的童年,被迫披上了太多苦不堪言的华丽外衣。却无人能够理解,也找不到人诉说。

挺直了腰板,元姝也不得不想起前些年的事情,她那时尚还被人抱在怀中,进了昭阳殿只觉金碧辉煌气势的很,无论是命妇还是皇妃,都在诉说着皇后的福气,偶尔还有穆贵妃也会被赞叹。而元岚就是一朵含苞欲放却带了刺的玫瑰花,坐在凤坐旁,嘻嘻笑着。

“我常看见母后夜深了坐在镜前哭,拿着当年皇祖母给她置办的一块凤佩,却念着是父皇送她的,也真是好笑的紧,你知道吗,还有还多次她看见了我,生生掐着我的脖子,都叫着穆璇贞那个贱人的名字。”

越是说道后面,元岚便是愈发轻巧,仿佛那根本不是她的遭遇,而元姝则是越听越心惊。幼时,她见皇后无时无地都是护着元岚的,做足了亲母架势,又怎会想到会有元岚说的这种事情来。

“怎么,觉的不可能?也是,谁会知道白日母仪天下的皇后,晚上会往死了掐自己的孩子呢,我记得就行了。元姝,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元岚是永远不会忘记那日的,方才几岁的元姝大冬日穿着粉色的狐坎,珠圆玉润可爱极了,被元王妃抱在怀里,是疼爱十足,失了血色的小脸颊上是发自内心幸福的笑,那一幕生生刺疼了她的眼。

“第一眼看见你,我就想杀了你……饶是元漓也有个不爱她的母妃,而你凭什么窝在元华氏的怀中笑!”

恨和厌恶充斥了元岚的童年,靠的那般近,凭什么元姝就该比她幸福呢!那样璀璨的笑容,就该生生折了。

元姝僵直了后背,她不是真的小孩,自然记得当年的很多事情,却独独没将元岚初见放在心上。那时唯一感叹,也就是皇后嫡出的公主,气势还真是平易近人的近。而皇后,更是端庄和睦,叫人猜不透。

哪又会想到,在平易的笑容下,居然是浓浓的杀心。

“若非母后为了博元智的好感,我又怎么可能接近你,看着你日日在我身后转,我是恶极了的,可是却不得不捧着你。”

尽管如此,她原本该恨煞的小人儿,却猝不及防闯进了她的心,占下一席之地。待她发觉想要推开之时,一切都迟了。

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也该是报应了。

心里真实的话永远是不会说出的,而出口的话,大多都是伪装起来伤人的。元姝的惊愕,元岚的嘲讽,汇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却勾勒着丝丝凄凉。

“那次你赶我走,我摔在雪地里被元漓救起时,你是不是也存了心思?”

忆起那时,元岚也便坦然点了头,她不过是想叫元姝后悔罢了。彼时察觉自己心中的不正常,便对元姝有些避之不及,冒着会被母后打骂的后果,赶走了元姝。眼睁睁看着元漓抱走小人儿,那一刻涌上心头的是什么滋味,她至今都记得。

可是,这些话,她已经不屑说了;说了,又有谁信呢。

元姝得了答案,心也冷了一截,不过看着元岚不在乎的笑,直觉其中还藏着些什么,却来不及抓住。原本她以为尚算美好的童年,已经被元岚揭的似是而非了。

四年前她便懂了元岚的利用,如今也便不大惊讶,只看着元岚迟疑着另外一件事情。当年皇帝若真拿着皇后做幌子,那么……又是真的在宠爱谁?这件事情,元姝直觉有问题,不肯放过。

“那皇上他究竟是为了谁?”

皇后被当做众矢之的发着疯撑住每一天,而紧挨其下的穆贵妃更是不可能,元姝尚且记得那年她和元漓去西宫用膳的情景。更叫她难受的是元颖的母妃,直接被拉过去挡了一剑,死的猝不及防。

男人啊……

元岚一个愣怔,倒是没料到元姝会反应这般快,思起她那经年被传沉迷女色的父皇,便是笑的想要流泪。她原本是不打算告诉元姝的,可是既然问了,那也就不能怪她了不是。

☆、第140章

先帝心中的人,自然非后宫众妃,且是爱而难得,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而元岚也是从皇后处知道的,初闻时,她亦是震惊的,万万不敢相信,若是告诉了元姝,必然又是出好戏。

“父皇心中那人,你也识得,便是……”

元姝不禁正色看去,努力想要知道背后真相,却偏偏在这时,紧闭的宫门被人推开了。

“哟,这是在演哪出呢?不是说好好用晚膳的么,怎都坐地上去了?”

一身雪绸间明黄长裙的封鸾出现在了殿门口,脖颈间的一圈狐绒衬着成熟妩媚的面颊煞是惊讶,似笑非笑的嘲讽缓缓吐出,似是不在意一切的目光,在扫过元姝被打红的半边脸颊时,怵然有些犀利了。

“还不快去将公主扶起来。”

听不出一丝波澜的话语方落,随行侍立的宫人立刻进入,几步上前就将元姝从地上搀了起来,虽说力气尚轻,元姝却怎么都脱不开身。

“这大冬日的,殿下怎可坐在地上。”

说话之人是封鸾的奶娘瞿氏,听说还是封鸾亲母妃陪嫁的贴身人,虽然是上了年纪,可那双眼睛凌厉的不得了,看久了还有些怵。

自到西钺皇宫后,封鸾就将她面众了,还坦言恢复她的身份——康国公主,至于她姓元一事,却是半字不漏,也不提她在东祁的任何。而这奶娘也是一反对人冰冷的状态,对她是面面俱到的关怀。

元姝稍稍愣怔,她还以为封鸾一个时间段内都是不会来的,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看了看瞿氏,便轻声回道:“无事的,只是方才跌了一下来不及起身。”

这群人来的正巧,就在元岚要说出真相的前一刻,元姝甚至有些发冷的怀疑,封鸾刚才是不是就站在门外听呢?

“夜深了,岚公主是不是也该回了。”封鸾没打算继续留元岚在这,毫不留面的就下逐客令。

元岚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她本来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有些事吊着也比说了好,也就不打算停留了,看看元姝已然肿起的面颊,心里还是有些疼的,不过现在已没了她说话的份,只能傲然一笑,大步离去了。

外边还下着大雪呢,大氅都不曾披上的元岚,贸然一出便是一阵寒意袭来,一个哆嗦就清醒了些许,驻足回首看了看络绎退出的宫人,即将关闭的宫门对上了元姝的目光,还不及回味,便是轰然关门声。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元岚走了,殿里的宫人也被封鸾打发了出去,留下一室暖馨,两人对望。元姝是最先输下阵的,她还想着元岚的话,也不知为何,那被打断没说出口的真相,让她长舒了一口气。

“东祁皇室的事情,我也知道不少,你可以问我的。”

元姝却是瞥了她一眼,那上午还被激怒了要将她禁足的人,这会居然又变回了好姐姐的模样。也不理会她,就旋身回到了饭桌,她还没吃多少呢,只可惜冷了的米饭刚入口,她就皱了小脸。

痛……

明光下,如玉的小人儿捧着小脸含泪疼疼,瞧的封鸾心底立时软了大截,唤了人进来去取个熟蛋来,包着丝绢就坐在了元姝的身边,捉下她那想捂脸又不敢的小手,就将东西贴了上去。

“嘶!疼!”

“呼呼,不疼了,敷敷就好了,你忍着点。”

轻言的话语带着些许香甜的热气,洒在了元姝的脖颈处,也顾不得痛意元姝炸毛就想跳起,却被封鸾按住了肩膀不准动,脸都红了半边,从来都是和元漓这般亲昵过。

“我都说了多少次,叫你离她远些,你不听,现在知道疼了吧,元岚那女人不是你能理解的,比之元漓,穷途末路的她只怕更可怖。”

元姝垂了眼眸,封鸾的话中无不透着对妹妹的关爱,端端无声的似极了元漓,曾经她也是常在她耳边说着类似的话,若是她不入二听,少不了被戳脑瓜子。

“穷途末路的确可怖,可是与虎谋皮不更危险吗?”

思及元岚不久前的话,元姝就有些心闷,大抵就是天意作弄,给了她显赫身份,却没能有份完整的爱,至于那个记忆里端庄的皇后,元姝有些恍然了。

无声无息的,两人谁也不说话了,封鸾像是不曾听见她的话一样,静静的给元姝敷着脸颊,浅浅淡下的红痕,让她有些走神。

“我们父王曾经求的是西钺,却未能实现,我卷土重来,自然不能忘了这件事。”

元姝一僵,一个我们将她和她牵在了一条线上,流着同样血脉的她们,却有着不同的立场。国之大事,纵然是元漓身为帝王,元姝也不会主动干涉,除了偶尔会帮忙批改奏章之外,她都不曾在意过,即使如此,她却还是明白的。

“你赢不了。”

赢不了元漓,也赢不来西钺。

封鸾停了手,双眸风暴骤聚,看着无比坚定的元姝,她沉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很简单的,封鸾身边不过旧朝遗臣,有老有少虽是死忠却人数不多。若元漓当真有心大军挥下,只怕封鸾只有等败的份。

她稍稍的解释,封鸾自然明白人数差距,莞尔一笑道:“那你可知她为何到如今还不曾发兵呢?”

元姝略微沉停,这个她还真知道,一是元漓命人攻打南尧了,二是元漓被拖住了。

“你是笃定了元漓会胜,那我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前日南尧国破了,可是……”

拿下了南尧确实是好消息,那可是元漓长久放在心中的事情,不过元姝还来不及开心,便被封鸾最后的可是激的头晕。

“可是,元智反了。”

元姝骤然起身,这个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元智造反了,守卫东祁半壁江山立下赫赫战功的护国王反了。她比谁都清楚这个中厉害,当初元漓一心要打下南尧,点给元智的军队都是极好的,如今大军开拔正是凯旋之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怕东祁要乱了!

终于轮到封鸾得意而笑了,捉着元姝的小手,便道:“这番,姣姣觉着我还赢不赢得呢?”

通体生寒,禁不住打了个冷颤的元姝,大抵是明白了封鸾不计前嫌的来意。

这一晚上,元姝都睡得不好,忽而梦见幼时尚在王府情景,有父王有母后,忽而又是元漓元岚的面孔,争执不断,到最后不知从何而来的利剑刺穿了她的心脏……

元姝病倒了,还甚是厉害,已然失了只觉,三天都不曾醒来过,太医束手无策。封鸾和元岚俱是站在榻前不肯离去,看着渐失血色的小脸变的消减,两人再次爆发了争吵。

“我走以后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还不是你在我来之前说了什么!”

“我没说什么,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一定是你!”

“我来之前你走的时候,她就不对了,绝对是你!”

两人是不可开交,宫人也没谁敢出声,独独一个老太医看不下眼了,站出来拉架,好在他是康帝以前的御用太医,封鸾也给他几分面子停了手。

“两位殿下都莫要再吵了,小殿下还躺在病榻呢,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救治法子才行,否则凶多吉少啊。”

一个凶多吉少让两人淡定了下来,看着已经呼吸浅薄的元姝,不得不悄了声。

“钱老,连您也没了法子?”封鸾有些不愿相信,看着已然摊手的老人,知道此番是拖不得了。

“殿下怕是要另寻高人了。”

这所谓另寻高人,不过就是张贴皇榜寻找异能之士,天下之大能人虽多,可这一来一去时间就浪费了,封鸾皱眉不知可否。

“殿下,当真是耽搁不得了,您先贴榜出去寻人筛选下,老朽这还能延些个时日。”钱老自然是看出了封鸾的忌讳,知她这好不容易找回的亲妹妹,必然重视。

有了保证,封鸾立马应下了。

西钺宫里是忙着张贴皇榜寻找能人,而东祁宫里,却是一片惨淡,来往的宫人骤减,行走时均是面色不安喘喘,谁也不知道明日会如何。

“国师,陛下为何还不曾醒来?那余毒不是清净了么,这气色怎么也不见好?”

光线不甚明亮的帝王寝宫里,弥漫着的是丝丝药味,苦涩难言,而龙榻之上的人,却是久久未能睁开眼睛。坐在旁边的妇人红着眼,又拧了绢子替元漓擦拭额头。

万逐渊搁下了手中的银针,便道:“公主勿急,这毒下的霸道,克阴克本,陛下这身子好在是常年行军才能无碍,大抵这几日就能醒过来了。”

那妇人便是元漓同胞姐姐,大公主元贞,匆匆于封地赶回京都,不料看见亲姐姐成了这幅模样,到底是接受不了,前后伺候着,生怕出了岔子。

“她打小就苦命,母妃那里我也不敢说去,她如今是帝王了,这事万万不能往外传出一个字,皇叔至今不回,只怕是不好了。”

万逐渊点头,幸而元漓倒下前,吩咐了召回大公主,不然只怕这宫里更是乱上一层了。对于这个不太出现人前的大公主,万逐渊还是多了几分敬佩。

“封鸾那人我也有些耳闻,却不想这般毒辣,将绝命的毒放在解药里,当真是蛇蝎心肠,还掳走了元姝,弄的这上下,唉……”

“大公主宽心,陛下醒来一切就好了。”

元贞也只能点头应下,看着龙榻上还未有知觉,断断续续呢喃着元姝名字的元漓,便觉心中堵的慌。只盼着她能快些醒来,主持大局。

☆、第141章

都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不,皇榜张贴不过几天,宫门处盘旋的人是陡然倍增,有看热闹的,也有揭榜的。只可惜,统统都以打入天牢为果。

今天,与前几日都一般,却少了很多揭榜之人,左右都是馋着重赏却又怕自己拙劣医术引来杀身之祸,不敢上前了。便在人群窃窃私语之际,一辆看着不甚起眼的马车停在了不远处,随之而下长身玉立的俊男立时引的人群躁动。

这男人着实惹人眼啊,一袭沉紫长袍朴素无任何纹饰,可独独是那张脸,那身气质,就叫人挪不开眼。银簪拢起少许长发,流苏带着余下的长发顺齐的落在身后,负手而立间,狭长的丹凤眸子傲然高挑,额间一点朱砂痣极其红艳。

哎哟,这小老百姓可是找不着词来形容,倒是站在宫楼之上的封鸾,美眸微动,朱唇半启道:“妖娆如此,只怕不是男人。”

许多年后,当封鸾每每忆起这句话,无不是捶胸捣足的后悔。不过,现在的她,是如何都看不顺眼这人,即使真的被惊艳了。

“赶他走。”

下完命令,便拂袖离去,却在转身之际,察觉背后有人在看。

封鸾自立后,还不曾以帝自居,道是要占回西钺后,方可登位拜天,以至于上下众人皆称其公主名号。寻回元姝后,只带了她上朝认人,其后不再示于人前,心中多少还是不愿有人认出元姝过往十多年的身份来。

如今已是特殊时期,便是楼下那个男人,绝非等闲之辈,她可不愿来历不明的人靠近她的妹子,生出是非来。

摸摸骤然剧跳的心脏,她更加确定赶走人的想法。

不过,她是这般做想的,可是总有些人喜欢与她对着来,比如元岚,这会正要带着那个男人入宫呢。

以至于下午时分,封鸾在元姝的寝宫看见那个妖孽男人时,平生第一次惊愕了。

“这位是?”

元岚随即笑了笑,指指正在为元姝施针的男人,煞是郑重的介绍道:“神医韩安修。”

封鸾一怔,看着那男人甚是完美的面颊,脱口而出便是:“老韩家的?”

神医世家韩氏之名众所周知,可惜他们俱是鲜少露面,医术之厉害却是众口皆碑,更甚之能瞬间将临死之人转安。以前封鸾听之便是嗤笑不语,只记得有人传言韩氏一族众人皆是仙人之姿,如今一见果不其然。

韩安修不曾抬头看来,也未曾应话,微抿着薄唇,快速动着手中金针,落在元姝各大穴上,流云似水般的动作,恍然好看的紧。

余下元岚顾自站在一旁,有些紧张的问道:“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不出半日。”

男人的声音俱是好听,偌大冰冷寝宫中立时暖了好几分,缓缓而干脆。

封鸾就立在一旁,看着元岚瞬间一亮的眼神,便觉心坦。再看看榻上的元姝,忙唤来宫人,吩咐下去煮着燕窝粥备着。几日的劳累一扫而空,只盼着这男人能快些救好。

韩安修收针之时,元姝面上便有几分动容,坐近的元岚煞是欢喜道:“神医当真是厉害,可否与我下去再诊一人。”

封鸾早闻韩氏之人性格怪癖,诊完一人便不外出手,以为韩修会拒绝,哪成想到这男人竟然点头应下了,还无比脸皮厚的说着。

“加钱。”

元岚笑意更浓了,封鸾却冷了,转身离去,不再多留。

所以等元姝惊醒后,发现殿中无一人,还以为自己在噩梦之中,抓紧衣襟便哑声唤了唤。

“元漓……”

冷汗未散,她便推开了被子起身下地,意识尚未回拢,却急着去救元漓,生怕出了事情。双眸惊泪噙满,着着单薄中衣就胡乱往外殿去,却不料一头撞在了某人不甚温暖的怀中。

“啊!”

疼呼一声,紧接着就被人捂住了额头,抬头便瞧见了一颗红艳朱砂,甚是惹眼。

“大病方愈,不可见风。”

元姝这才清醒了几分,方才那温暖的手掌贴来之际,还误以为是元漓,而这清流男音,让她立刻送来了拽着人家袖口的手。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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