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不以商量的口吻询问:
“佣金不能再低一点么?我们毕竟要做的是大买卖,赚钱的地方有的是嘛,何必一次就赚完?”
儒望很为难:“我当然愿意帮助国公府担保,但佣金比例是我们商会的规矩,轻易不好改动。”
“商会?”世子忽的眯起了眼——他对儒望的来历早有猜测,但到现在才终于抓住了一点切实的证据,于是口音一转,以英文吐出了两个极为惊人的名字:“‘东印度公司还是罗斯柴尔德银行’?”
虽然英文的口音与语法极为古怪,却依旧能听得清清楚楚,毫无错漏;儒望措不及防,脸色倏然就变了——他的确是英吉利罗斯柴尔德银行驻远东的高级雇员,专门负责的就是开辟中国的市场;但这一层身份隐秘之至,对外则全以海商的面目示人。想不到十几年间毫无差池,却居然叫一个勋贵子弟给骤然点破了!
是有高人暗中指点吗?还是这个看似疯癫古怪的穆国公世子在扮猪吃虎,胸中另有乾坤?
到底是行走海外多年的巨商,虽然心中起伏奔腾不能自已,儒望愕然片刻,仍旧强制镇定了下来。对方如此展露锋芒,他也再不敢托大欺瞒,只能同样以英文回话:
“是罗斯柴尔德银行的规矩;银行在这里创办了商社,为往来的贸易提供担保。”
穆祺微微一笑,心想果然还是金融资本死要钱,几百年改不了一丁点。身为资本主义行走于人间的活化身,原始积累中每个毛孔都滴着血的超级大怪物,恐怕是没有人能从罗斯柴尔德家族口中抠出一个大子的。
但这也没有什么关系,世子的神色依旧平静:
“原来如此。能够做这样的生意,到底还是要财大气粗的豪商才能支撑呐。”
“虽然财大气粗,但其实利润也很微薄。”儒望小心解释:“毕竟是远隔万里开设的商会,又要辛辛苦苦调运金银满足各处贸易的需要,成本很高的。”
我们罗斯柴尔德银行就是这样的;甲方乙方只要买卖交易就好了,银行又要放贷又要担保,考虑的可就多了。
世子不动声色:“所以抽成才这么高吗?”
“这也是没有办法。”儒望道:“商会只能给大的买卖做担保,不得不把成本分担到有限的几笔贸易中,当然会昂贵一点。”
“我大致明白了。”世子徐徐点头:“我打一个比方,请尊驾看看对不对——远洋的贸易就仿佛赌场,上了赌场的人都要出赌本。银行则好比是庄家,从赌场的流水中抽成。只不过赌场的门槛实在太高了,有资格下注的玩家只有那么几个,银行为了保证利润,只有提高抽水的比例。”
儒望恭维道:“世子聪慧。”
“不敢当。”世子道:“不过,抽成这么之高,难免叫人望而却步,反而窒息了潜在的需求。贵商行应该也明白薄利多销扩大需求的要义,何必做这样杀鸡取卵的事情?”
这一下可就露馅了!东印度的银行在跨国贸易中混迹这么久,规定的抽成真正是海量专家精确计算出来,一丝一毫也没有走转的;哪里容得一个门外汉指手画脚,一张嘴就要“薄利多销”?
你当这是买水果呢?
远洋贸易的客观困境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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