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霁卿掀起眼皮,眉目深沉,突然把手伸过来,指尖搭到宋忱眼尾,慢慢滑到下巴,低声道:“别急,我很快就回来了。”
这样亲昵的动作,薛霁卿平日里也会做,宋忱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乖乖点了点头。
养心殿,薛霁卿负手而立,周围暗沉沉的,身旁的案上的龙雕腾出桌面,逼真得像活了一样,给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忽地,里面出现两个人,一暗卫装扮的人手里抓着个小太监,直直把他扔到了地上。
“陛下,人带来了。”
薛霁卿还未开口,小太监就匍匐在地上,抖得像筛子一样,惊恐万状去拽他的衣角:“陛下,陛下!奴才错了!”
薛霁卿慢条斯理转身,居高临下:“错哪了?”
太监惶恐抬头,却见他一脸温柔,双眼深处却满是残忍暴戾之色,太监见识过他的手段,顿时毛骨悚然,他痛哭流涕:“奴才不该鬼迷心窍,答应太后去监视宋侍君!奴才错了,陛下饶命啊!”
薛霁卿只是笑:“你方才偷偷出去,是打算去跟太后禀告今日在国公府的所见所闻吧?”
太监颤抖着,不敢承认。
薛霁卿眼神变冷,警告意味十足:“给朕如实回答。”
太监被吓得立刻点头。
薛霁卿半蹲下来,声音低沉得蛊惑人:“告诉朕,你今日看到了什么?”
太监一愣,脸色渐渐变得古怪,抬着头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当时谢时鸢在里面,太监不敢离得太近,两人到底做了什么他不知道,不过孤男寡男的,曾经还是那种关系,他笃定二人行了苟且之事,没看见宋侍君出来的时候,眼睛还红通通的?
薛霁卿淡淡的:“朕问什么,你就说什么,这样才有活命的机会。”
太监一晚上就紧张着这条命,听罢,那还敢犹豫,一五一十全交代了。薛霁卿听着,没什么起伏,太监瞧了瞧他的脸色,胆战心惊。
薛霁卿看起来没有杀人灭口的打算,只是悠悠道:“太后让你去监视,你今晚总得给她个交代不是?”
太监毕竟在宫里多年,也算个人精,他眼珠子一转,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朝着薛霁卿磕头:“陛下想要奴才怎么做,您吩咐奴才,奴才一定照做不误!”
薛霁卿起身:“今晚朕见你的事,当做从未发生。太后那边,该去禀告的,照样禀告,谢卿做了什么,也无需隐瞒,不过……”他停了停,“关于侍君,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太监心里琢磨琢磨,缩着脖子一字一句试探道:“陛下放心,奴才今日只看到谢大人对宋侍君以下犯上,而侍君心系陛下,死守贞洁,另为玉碎不为瓦全!”
薛霁卿满意笑了,夸奖道:“很好。”
太监一下子放松了,果然,戴绿帽子被说出去,谁面上都没有光,皇帝有不例外。不过陛下对宋侍君还真是够爱的,都这样了,还要保证对方的清白。
太监心中啧啧两声,这事本来和他也没多大关系。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陛下放心,奴才一定把事情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