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在此,皇城司退开!”有人大声呼喝,毫不客气。
张子厚!赵栩双手紧握。张子厚在这里,雪香阁会有谁?
张子厚一路小跑着进来,再看到地上的赵栩,带御器械还在挤压伤处,转头道:“方医官,快些。殿下怕是中毒了。”
他身后的方绍朴背着药箱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让开让开,放——放着我——我、我来!”他跟着张子厚先一路奔去东宫六位,再一路狂奔过来,一蹲下身,腿一软,差点摔在赵栩身上,被人一把扶住了。
“殿——殿下!没——没事的。放放心!”方绍朴伸手沾了血,放入口中一舔,舌头麻得更加说不利索话。“毒、毒毒性不不不大。”他打开药箱。
“季甫——”赵栩只觉得那块肉被烈火灼到似的,咬牙喊道。
张子厚立刻趴在了地上,凑到赵栩旁边:“臣在!”
“高似去了雪香阁,我娘在,赵棣和娘娘也在。你快去!另外速速通知皇太叔翁。”赵栩压低了声音,嘴唇几乎贴上了他的耳朵。
张子厚一个激灵,不好!高似无论做什么,只要去了,陈太妃就百口莫辩。他立刻爬了起来,吩咐带御器械道:“刺客尚未全歼,殿下的安危,托付给你们了。”
刘继恩上前一步,拱手要说话。
张子厚看也不看他一眼,挥手让孟在派给他的人手纠缠住了刘继恩:“护住殿下!”他带上大理寺的人往西北雪香阁方向拔足飞奔而去。
***
雪香阁的飞檐斗拱就在高似眼前,院墙外的禁军们都被东南角的捉拿刺客吸引了,虽然还在巡逻,却围在了雪香阁东南院墙外。
高似绕到西边,侧耳倾听后,飞身跃入院子中。他趴伏在院子中太湖石最高处,院子内小池塘中月色旖旎。回头望,不见赵栩的身影,再回过头,正厅的八扇百花纹槅扇门掩了一半,昏黄灯光透出来。院子里一片漆黑,没有服侍的人,只有正厅一豆灯火,窗纱上影影绰绰。一刹那,他有些情怯,又心潮澎湃,垂头看了看脚下一块石头压着的一串端午应节物,忍不住蹲下身子,轻轻捞了起来。
还是这样的编法。陈素在家时,她家门上一到端午就挂着长长两串这个。后来他做带御器械时也留意到她的住处挂着这些。如今她的女儿也这般似她。
高似轻轻放下这串物事,一念间突然想起多年前,他护卫着先帝赵璟去到陈素的住处,时常也只剩下一盏灯,那时候陈素通常在替六郎做一些贴身衣裳。赵璟不喜人通传,有时站得远远的看一会就走,有时进去了,有时没进院子忽地返身就走。就算进去了,有时喝一盏茶说几句话后也会突然离去。他察觉到陈素小心翼翼地喊着恭送陛下那句话背后的如释重负。
他暗暗地高兴,陈素认得他,虽然她装作不认得他,但她的确不记得以前那一夜的事了。蓦然赵栩那一剑刺中他后说的话,疼得厉害。
要杀,不信。那她呢?
他不再犹豫,飞鸟投林一般扑入厅内。
两个皇城司的女亲从官还没有来得及惊呼出声,已被刀背敲晕。罗汉榻上的四娘翻过身,半坐起来,掩面惊呼了一声:“谁?”她压低了声音,只露出了眉眼。心突突跳得厉害。舅舅说她眉眼间其实肖似陈家人,去掉她那份轻愁笼烟就能瞒过十多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