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忧站在桌边,摩挲着下巴,似在沉思,过了一会儿,转过身来问:“他打算带你躲到哪里去?魔界?那可不是个好去处。”
他垂眼望向坐在桌边的慕朝雪,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慕朝雪呼吸一滞,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李忘忧语气平静,但是望向他时,眼里的戏谑和嘲弄,以及怒火,是那样明显。
他有些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装作低头收回自己被拦截的信件,愤愤地开口:“你在说什么,不仅私自拦住我的信,还要污蔑我和魔界有染嘛。”
李
', '')('忘忧哼笑一声,仿佛是在嘲弄他的负隅顽抗,笑他事到如今还在做没有意义的争辩。
慕朝雪心中庆幸,幸好先让容冽离开了,李忘忧想必是在察觉到异常后没找到人,才找来他这里逞口舌之快,以及试图从他嘴里打听魔头下落。如此可见没有提前确定要躲去哪里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至少现在即便李忘忧对他搜魂,也无法找到魔头确切的位置。
李忘忧缓缓开口:“我不动手杀他,是因为他看起来还算有分寸,没有生出事端。但是这不代表你们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慕朝雪有些意外,什么叫做“有分寸”?这副网开一面的大方态度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应该在察觉到魔头依旧存活的第一时刻赶过去将其再次杀死,以绝后患?
李忘忧很快恢复了自身的傲慢和绝情:“如果你敢跟他走,我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再杀他一次。”
慕朝雪不明白,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关联吗?“我走,你便杀他,我不走,你便放过他,就这样简单?为什么?”
李忘忧定定地看他一会儿,朝着他走过来。
他往后退,却被困在桌子前面,李忘忧仍是逼近他,迫使他不得不往后仰,上半身快要折倒在桌面上。
两人距离从未如此接近,慕朝雪能闻见对方身上属于草木的清香,但并不能舒缓他紧绷的神经。
李忘忧反问他:“为什么?你觉得我是为什么?既然觉得简单,那就顺从我,难道不好吗?”
慕朝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竟是将他推开,逃向一旁,大声说道:“师弟从未做过恶,你凭什么杀他,即便他是戎川的转世,但他已经在你手上惨死过一次,他现在只是我师弟,不是当年的大魔头。”
李忘忧并没有追上来,而是无所谓地看着他暂时脱离自己的掌握,挡在他唯一的一条出口中间,不紧不慢宣称:
“魔就是魔,生于黑暗之地,怎会心存光明。他罪孽深重,万死难辞其咎,不,不止他,整个魔界都该为他们的罪孽付出代价,没有一个是无辜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杀而诛之。”
慕朝雪几乎是第一次见他用这副冠冕堂皇的口吻说话,那种散漫而恶劣的气质消失了,只剩下傲慢的气焰更盛,使他完全变成另外一幅陌生的模样。
不同于平日里摧残那些花木虫鸟飞禽走兽时散发出的凌驾于万物生灵的孤傲冷漠,李忘忧双眼此时散发着野兽般嗜血的光。
慕朝雪下意识又往后退了一步。
李忘忧欺身上前,“你终于也开始怕我了?”
慕朝雪为了证明自己并没有害怕,又或者是破罐子破摔,语气中带上了自己都未发觉的偏执:“你总说他罪孽深重,可是他做什么了,于仙门而言,魔族非其族类,于魔族而言,仙门又何尝不是如此?我只知道有一场战争发生,而且据我所知是万法仙宗先攻入了魔界,结果魔界沦为一片焦土,再无生机,留下来的仙门将自己描述成受害者与胜利者,你们赶尽杀绝,谁知道到底是为了匡扶正义,还是想要死无对证。”
李忘忧眸中有寒光闪过,转过身去望着墙脚的阴影,阴恻恻道:“万法仙宗满门被屠,无数仙门弟子惨死,尸骨无存,可见魔族之残忍,天生冷血的东西,杀他是人心所向,苍生所愿。”
慕朝雪忽然像是听到笑话,嘲弄他道:“你什么时候变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