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话(2 / 2)

王一鸣转向也已在跟前停住脚步的陈妍:“要不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把叶玄的车开过来。”

陈妍点头:“路上多撞几根电线杆。”

听说是叶玄和秋和的恩怨,薛涛都懒得打听前因后果,只问了句:“我们要不要拨110报警把乌咪救回来?”

“我赌半小时,你跟么?”秋和说。

“什么?”

“半小时之内他就会把乌咪送回来。”

“不能吧——起码也得”薛涛停住认真想了想“31分钟。”

“你叫什么名字?”

“乌咪。”

“乌咪,你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吃,我想回寝室,我妈会打电话找我的。”

“呀呵,挺厉害嘛。拒绝邀请,提出条件,进一步威胁。”叶玄说着侧头看了乌咪一眼,女生面无表情“别生气,跟你开玩笑呢。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送我回去。”

叶玄很诧异,学校里怎么会有女生不认识自己。再仔细看看乌咪,依然是刀枪不入的架势,这种女生叶玄也不是没见过,但奇怪的是秋和怎么会和她玩在一起。美男计实施受阻,只好换着法子尝试:“你这会儿可千万不能回去,就算帮我一个忙行么?你也看见了,秋和那丫头太猖狂,不治一下不行。我也是迫不得已为了气她才把你拐来不,请来的。我请客,你想吃什么,指哪儿我开哪儿去。”

“秋和才不会生气,她说她不喜欢你。”

“不,她喜欢我。你没听她说‘少年一段风流事,只许佳人独自知’吗?那意思就说啊,她丧心病狂地喜欢我,只有我知道,一般人理解不了。”

乌咪听到‘丧心病狂’就已经笑了:“真是神经病。”

“你这不是知道我是谁吗?连昵称都知道。”

乌咪笑得更深点:“我要是秋和,我才不喜欢你。”

“乌咪你千万别说这话。每个说过这话的姑娘最后都丧心病狂地喜欢上我了,我替她们感到无比痛心。”

“那——是,在你眼里谁不喜欢你啊。”

“你跟秋和在一起呆久了会跟她学坏的,说话都一个腔。”

“她再坏也没你坏。快送我回去。”

“那——是,她的坏都是跟我学的,要不你也别经过二传手,直接拜我为师得了。跟师傅吃夜宵去。”

女生猛摇头:“我减肥。”

“我说你会跟秋和学坏吧!你都这身段了还减肥,那还不逼得我校女生自杀率急速飙升?”

“不减肥我也得回去。反正我妈就是不让我一个人大半夜的在外面瞎逛。”

“你不是一个人。”

“更不能和男生一起瞎逛。”

“我不是一般男生,我是神经病,你妈有没有明令禁止你和神经病一起瞎逛?”

乌咪咬嘴唇忍住笑:“那倒没有。”

“那不就得了。”

叶玄知道乌咪是那种从小听大人话听到大的乖乖女,也没打算跟她纠缠太久,带她去离学校不远的店里喝了碗疙瘩汤就把她送回寝室了。特地打了个包,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带给薛涛和郭舒洁,千万别给秋和。

“那秋和多可怜啊。”乌咪站在寝室楼前暖黄的灯光下微蹙着眉。

“你放心,她俩跟你俩同居,不想减肥也得减了,最后肯定会匀给她吃。”

叶玄回到寝室,发现王一鸣比自己回来得还早,感慨今晚怪事何其多。“你没和陈妍出去玩?”

“还不都怪你!”

“怎么又怪我了?不是让你去光华楼前取车吗?”

“是,我去取了。陈妍让我多撞几根电线杆,她对你的怨念太深重,导致我真在‘百慕大三角地’那儿撞电线杆上了。”

叶玄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有病没病?撞的那是你的车。”

“没事儿,有保险呢。撞车有助于人类缓解压力。”

“等我们打电话把车拖走,陈妍已经困了回去睡觉了。你倒好,抢个漂亮姑娘自在逍遥去了。她叫什么?”

“乌咪。”

“以前怎么没见过。手机号要到了么?”

“当然了。我是谁啊。你等我给你打。”

“我来打。”王一鸣拨通了电话,听见那边响起一个甜甜的声音“乌咪吗?我是叶玄,我跟你说啊”说着迅速把手机还给叶玄。

叶玄接过去接着说:“我跟你说啊,那疙瘩汤千万别给秋和吃,气死她。什么?她不在?她去哪儿了?那你问问薛涛,看她知不知道。哦,那那这么着,她待会儿回寝室了,你偷偷给我发一短信告诉我行么?谢谢啊。那我挂了,晚安,噢不,您可别安,她不回来您坚持挺住别安,多喝点咖啡,明儿我给您买燕窝鱼翅补身体。”

叶玄断了电话,喃喃自语:“死丫头这么晚跑哪儿去了。”话还没说完,身边的床铺就自己动了起来,叶玄吓得跳到一边,看清从被子里爬出来的人正是秋和。

女生穿着她那件毛茸茸软绵绵的睡衣——叶玄叫它“熊熊装”笑得阳光灿烂,朝王一鸣摊出手掌:“拿来吧。”

王一鸣从口袋里抽了张红票子给她。

叶玄懵了:“这怎么回事?你俩派个代表出来解释一下。”

“我们打赌你能不能弄到乌咪的手机号。”王一鸣说。

秋和补充道:“我赌你行。够意思吧。”

叶玄只以为秋和未必会吃醋,不曾想她居然洒脱到拿自己下注的地步,对她一时无语,先找王一鸣撒气:“你怎么这么瞧不起我?这还用赌么?”

“我就不信邪了,怎么你小子次次都得手!那小姑娘看起来挺木讷保守的呀。”

“我跟你说了,对于22岁以下的女性而言,黄金满屋不抵帅脸一张。你要是长得像面首,你也能次次得手。”秋和一边把钱收进兜兜里一边说。

“你才面首!我次次都凭人格魅力取胜,我就算长得像猪头,也照样能得手。”叶玄抬手戳着她脑袋“还没从头说清楚呢,你怎么又跑我们寝室来了!又是来蹭澡洗的吧!又忽悠楼长了吧!”

女生寝室楼旧,没有独立浴室,女生们只能去公共澡堂洗澡。所以从大一起,秋和每周都会不堪忍受排队洗澡爆发一两次,杀到叶玄寝室把男生全轰走然后霸占他们的浴室,轰人时还替天行道般的一脸戾气,把对重男轻女的学校的仇完全转化为对这个寝室男生的恨。由于认识叶玄在王一鸣之前,从一开始她打的是叶玄家童养媳的旗号,骗楼长“叶玄自理能力差,他妈派我来给他洗衣服”即使中间一度与王一鸣交往,也没有改口。“还不是为了你的声誉。要是知道你家小媳妇改给王一鸣洗衣服,楼长还不笑死你!”叶玄拿她也没辙。正因为受不了女生不时跑来洗澡的意志考验,寝室里另外两个男生才干脆去实习单位附近租房了。叶玄顺势搬到下铺,两个上铺现在用来堆杂物。

叶玄最后一次推她脑袋:“你丫赶紧从我床上下来!老师没教育过你不要随便上男人的床吗?”

秋和揉头:“都被你推得脑震荡了。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干吗?”没等说完,就被叶玄按倒在床上。

叶玄绷着脸:“你看,你对外声称是我女友,躺在我床上,又是‘震荡’,又是‘动口’,又是‘动手’,我今儿不代替老师教育教育你,我就不是爷们儿。”

秋和眨巴眨巴眼睛,叶玄心下得意,知道她就是个光说不练的主儿,遇到点事立刻就吓傻了,刚想放开她,却见她没有任何危机意识地笑嘻嘻:“呵呵,你不会的。”

还“呵呵”?

叶玄当下怔住,气得脸色瞬间转为铁青。半晌后咬牙切齿道:“正因为我是纯爷们,所以才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王一鸣坐山观虎斗乐不可支,听叶玄戏剧性地改口,大笑着狂拍床板,拼命揭短:“那纯爷们!你往日的堂吉诃德精神哪儿去了?不是前天才把你们系徐主任座驾那四个轱辘都卸了么?徐主任莫非是男人?你怎么不说你单不跟秋和一般见识啊?”继而转向秋和“我跟你说了吧,谁都治不了他,他就拿你没辙。”

“哎哎哎!你今晚是不是想有头睡觉没头起床?”叶玄一边愤怒地在屋里转圈一边指着王一鸣鼻子威胁。

秋和从兜里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寝室了。”

叶玄走到跟前二话不说拿过她的手机从窗口扔了出去。

“扔我手机干嘛啊!”秋和从床上跳下来,踮起脚扶着窗框探身向下张望。

“你就没感觉到杀气么?礽个手机我还觉得不解气呢,你应该庆幸被扔下去的不是你。”叶玄拎着她后颈的衣领把她拖向门口“走吧走吧走吧,送你回寝室。手机路过时看看就行了,反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摔坏了要么还能用。”

王一鸣笑够了,十分积极地跑去打开寝室门:“赶紧回吧,我都感觉到杀气了。”

秋和出门前压低声音叮嘱王一鸣:“记得别用硝酸银或水合茚三酮。”

“知道了,怎么这么唠叨。”男生对她低估了自己的智商而恼火“用激光,激光总行了吧。”

这番对话的音量足以让叶玄听见,但他什么也没问。

乌咪现在养成了跟秋和她们一起去上专业课的好习惯——她没有正式转班,只是喜欢整天粘着秋和,老师见她窜班上课总好过长期请病假,也就不管她了。

两节连堂课间,女生们正在座位上聊天,叶玄从教室门前大方走进来,就像也是这个班的学生。

室内刚开始供暖。空气干燥,热,教室里弥漫着一股臭哄哄的人体麝香味。叶玄比一般人嗅觉灵敏,这使得他不得不放慢了脚步。接近秋和的座位后有点想笑,她今天又用男士香水了——清新得不能再清新,不带一丝甜。以前不止一次建议她改用同品牌的女性香水,她就是置若罔闻。

秋和当然也早就看见了他,但两个人谁也不先开口说话。

走到跟前,叶玄俯下身突然改了方向,敲了敲乌咪的课桌,变戏法似的掏出个紫色包装的小玻璃瓶放在她面前。

“这是什么?”乌咪仰起脸。

“燕窝。无糖的,有助于你减肥。”为了将错愕的表情从对方脸上抹去,男生解释道“谢谢你熬到那么晚给我发短信。”接着他毫不理会女生的反应把另一个东西也放在桌上“你要是碰见秋和,帮我把这个给她。转告她我生气,不想见她。”

一旁的秋和彻底无语,看清了那是个和被他扔下楼同款的新手机。乌咪不知道叶玄和秋和又在玩什么游戏,东看看西看看,一头雾水。叶玄只和乌咪道了“再见”就直接从后门离开了。

乌咪扭头看秋和:“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视而不见’?”

她蹙着眉,神色很凝重。

回想起前一天叶玄的反应,他果然掩饰得很好,并没有表现出对指纹显示试剂的特别兴趣,但以他所扮演的角色性格,本应对一切奇怪东西的用途好奇追问。

秋和把手机从盒子里拿出来开机,电池是满格,翻了翻号码簿,是自己以前的sim卡。

故意无视,反而是种失策。

不管顾楚楚当初如何叫嚣,129合唱比赛时,她还是担当了主持。艺术系在侧台候场,郭舒洁往台上偷瞄,然后老神在在地摇摇头,对薛涛说:“我觉得她远远不如我们秋和,她怎么说什么词儿都像吵架一样。我们秋和当年往台上一站,那台型”

“别说秋和了,秋和就算真比她强也不可能上。”

“为什么?”

“今非昔比。你知道现在谁是文艺部部长么?”

“钱筱颐啊。”

“当年我们这届选拔新生主持时秋和输给谁了?”

“钱筱颐。”

“当时有谣言说钱筱颐是因为齐校长绝口称赞才胜出的,因此还传过钱筱颐和齐校长有什么关系,不过纯属捕风捉影,很快就不传了。但选拔时她们不分高下倒是事实,你以为钱筱颐会真心来请秋和?她不过是做做姿态,而且是胜利者的姿态。要是秋和不识相答应了,她一定会生事让秋和骑虎难下。”

郭舒洁耸耸肩:“你们的世界真复杂。”

薛涛看向她,神情像刚听了一个笑话:“不是我们的世界复杂,而是世界复杂。”

“我生活中的人际就没这么复杂,”她瞥了眼一个人安静地站在角落东张西望的乌咪“乌咪的生活就更单纯了,天天做梦都在笑。”

“乌咪一直被家人和朋友保护得很好,整天不接触外界,连太阳光也晒不到她。完全是个幼儿,自然什么也不用担心不用发愁。她有病,有特权长不大,可我们没有。”薛涛今天心情好,跟郭舒洁说的话比平时多。

“嗯。”郭舒洁脸上难得出现感伤神色,想起了自己与男友之间的一点不愉快。

沉默持续到被观众席传来的巨大起哄声打断,侧台的女生们也跟着一阵骚乱,纷纷聚向靠近舞台的方向看热闹,郭舒洁好奇发生了什么,扒着其他女生的肩膀跳了好几下,才看见顾楚楚撑着地面坐在舞台中间。

薛涛却动也不动,好像对一切了然于胸似的:“顾楚楚倒霉了吧。”

“鞋跟断了,摔得很重,半天没爬起来。”郭舒洁根据各种线索推理出结果告知薛涛。

薛涛面无表情:“真是秋和的作风。”

“什么意思?”郭舒洁等了半天,见薛涛没有回答的意思,便环顾四周“说到秋和,怎么从刚才开始就没看见她?乌咪!秋和去哪儿了?”

“拿礼服去了。”

“什么叫‘拿礼服去了’?”

乌咪摇摇头,表示她同样不理解,只是引用秋和原话。

“什么叫‘拿礼服去了’?”郭舒洁又向薛涛问了一遍,期待她的理解力更强些“她难道不是穿刚才我们统一发的礼服吗?”

“她怎么会和我们穿的一样?”

此时的秋和立在通往观众席的暗道里,冷眼旁观台上台下的混乱,听见观众席传来零零碎碎的残忍嘲笑——“顾楚楚想学秋和做争议女王也不是这个学法吧哈哈”她长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你证实她是骑墙的了?”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感玩到我头上来。”沈芃穿着新闻系的统一礼服,双手交于胸前,与秋和并肩而立。从后看,两人形成曲线优美的剪影。

也许是后台的工作人员慌乱出错,不合时宜地碰响了鼓掌声效,又引得一阵更响的哄笑。

连沈芃也笑了起来:“这可不在我计划范围内。”

“有点过。私下给个教训就够了,没必要让她在全校人面前出丑。”

“私下的教训等于没教训,我又不是幼稚袁老师,专负责教育自作聪明的孩子看清世界,”这次是冷笑“我就是要折腾得越大越好,要不怎么杀鸡儆猴立规矩?”

“你打算承认这件事?”

“我还要穿出风声去,这样薛涛也不会再插手。”

秋和没有接话。

台上,顾楚楚已经强作笑颜报完了幕。秋和拎起裙摆转身:“这个系结束就轮到我们系,我得回去了。”

“唉,话说了一半,跟你说的那连载漫画脚本作者迟迟不交稿的事到底怎么办?”沈芃也回身。

“今晚回去上线把她q号给我。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去把其他插图都按时收来。”秋和离去的脚步丝毫没有放慢。

郭舒洁一直对秋和与众不同的礼服分外好奇,所以当她关注的偶像踩着歌声的旋律拖曳着裙摆款款出现时,她有点失望了。

平时经常盘发的秋和这次居然随随便便地把长卷发拢到一侧,但发卷的光泽度和层次感到底还是透露了经过特殊护理,妆容稍浓,珊瑚色腮红反倒带来了点小女孩的甜美感。但着装方面,横看竖看也没什么特别。

郭舒洁预想为了整体和谐,大的方向她不可能弄得太出格,顶多像高中女生偷偷改短校裙长度那样做点小手脚,可整个晚上她也没发现端倪。诚然,她的绢纱绑带高跟鞋异常华美,但长裙及地,站在台上又不用走动,鞋子彻底被藏住,根本看不见。大部分女生都戴了华丽丽的耳饰,秋和反而没戴。宗旨,郭舒洁觉得她今晚的造型有不少遗憾。

直到第二天她在bbs看系里拍的演出照片,觉得秋和实在太鹤立鸡群,却又找不到原因,经人提点才恍然大悟。

这套白色鱼尾拖地长裙是艺术系的御用礼服,每次全系大型演出才穿,这样的机会平均两年一次。因为怕被学生弄脏,总是到演出当日才按身材尺码下发,平时都干洗过收藏在柜子里,因此第一排女生的裙子全都皱皱巴巴,唯有秋和的经过为熨烫,穿出丝绸的垂顺质感,也正因为垂顺呈现出光泽,美轮美奂。因为没戴累赘的俗气首饰,又显得一派纯真。而在绝大多数女生都以盘发配晚礼服的时候,她选择侧披发,也恰恰配合了鱼尾裙的造型。

活脱脱一个哥本哈根地标雕塑的真人版。

即使阔别舞台一年有余,即使只是混在集体中亮相,也是毋庸置疑的女主角。这张照片的热议度仅次于主持人顾楚楚摔倒在舞台上的八卦贴。

郭舒洁内心唏嘘着扭头去看现实中的秋和。此刻她是标准的邻家女孩,没有一点距离感,和照片中的女子判若两人,原本正在跟人聊qq——不断传来“哔哔哔”的消息提示声,觉察到郭舒洁的目光,转过头来与她对视。

“秋和啊,你究竟有多少个分身?”郭舒洁不禁感慨。

秋和起初感到诧异,但瞥见占满郭舒洁整个电脑屏幕的演出照后立刻会意,笑了笑。

qq又传来消息提示音,不过这次不是拖稿作者,而是王一鸣。

“我取到21枚指纹和半个掌纹,完整的有4枚,正反各两枚左右手拇指指纹,需要对比才能知道是写信人还是你自己的。你最好过来把10个手指的指纹都提取一下。”

“没必要,那不是我的指纹。”

王一鸣清楚记得当晚秋和把信封拿给自己之前要求他戴手套,但她却没有戴,原以为是因为她早前已经不慎留下过指纹,但答案比那封恐吓信本身还要令他毛骨悚然,与秋和聊天的对话框中逐字出现了这样一句话——

“我没有指纹。”

然而,刚敲出这句话,秋和就发现自己笔记本电脑的回车键上有点痕迹,揭开键盘膜后更加明显,那是一枚不太清晰的指纹。秋和自己不用电脑时就会将键盘膜收起来,而键盘的回车键上有胶质涂层,当外人未经她许可使用电脑,就会留下蛛丝马迹。

她使用cat指令查看var/adm/loginlog下的日志文件,果然发现有四条失败的登录尝试,那个时间段她正在上通选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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