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摸摸后脑勺,像个十几岁的少年一般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你要是邀请我去,我就去呗……”
方裕宁跟着笑,边走边问,“你还记得他们吗?”
“……记得,小时候一看到你跟他们在一起玩就气得牙痒,我那时候天天祈祷他们赶紧转学!”
“……你还有过这种想法。”
“对啊,”陆离呼出一口气,“我甚至希望过你缺点一大堆,让他们都发现,然后谁也不和你玩,只有我理你……”
方裕宁侧过头,又好气又好笑,“陆离,你这人怎么这样?”
“这不是在说小时候的事么……我现在才敢跟你讲出来,那时候哪敢让你知道我有那种心思,只能自己看着憋屈,偏偏又不能告诉你。”
方裕宁低下头,看到雪落在地上纷纷化了,z市的温度到底还是不够酝酿起积雪,脚踩在地上,一个印记也没有。
“其实后来……我也的确一个朋友都没有了。”方裕宁说。
陆离心里好像被刺了一下,慌忙否认,“不是的宁宁,我肯定不愿意你后来那样……”
“我知道。”方裕宁抬头对他扯着嘴角笑一下,“谁能想得到呢,事情总是会变化的。”
“但也有些东西是一直没变的。”陆离打断他,说得坚决。
“你感觉到了吗,宁宁?不是你身边的所有事情都改变了,也有一直没变的……”
方裕宁看着陆离的眼睛,在他瞳孔的倒影里看到自己,只有自己。看到漫天的雪花落下来,飘到陆离的头发上,成了一片白茫茫。
☆、相爱恨早
陆离当初买这个房子的时候,图的只是上班方便,没想过会有朋友拜访,也没考虑过将来是否会入住另一位主人。所以空间不大,客房这种东西压根没有,标准的单身汉配置。
让方裕宁去住酒店,陆离打死也干不出来,腆着脸跟他挤一张床,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他又怕招致反感。回来的路上纠结了一路,才提出让方裕宁睡自己房间,自己去睡沙发床的建议。
方裕宁点头答应,看不出乐不乐意。
陆离洗漱完跟方裕宁两个人坐沙发上看电视时,突然心神一动想起一点东西。
方裕宁不知他要干什么,只听见他在卧室翻箱倒柜,出来的时候却什么也没带着。
“你找什么东西去了弄那么大动静?”方裕宁问。
陆离嘴角压抑着笑意,“给你看了你就知道了。”
他把手掌摊开,里面是一张被翻折了很多次的小纸片。
方裕宁盯着它,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敢去接。
“你不打开看看?”陆离问他。
方裕宁望他一眼,把纸片接过慢慢地展开。
纸张泛黄的程度让方裕宁太阳穴突突地跳,很显然这是一件沉淀了岁月和记忆的物品,还被人保护得很好,只看得到褶皱,并没怎么破损。
随着纸张完全展开,上面的文字露了出来,那些字迹英挺而规整,是一个少年的字迹,以他至今都猜不出的心思规规整整写着“方裕宁同学,请原谅我用这样古老而传统的方式同你交流,希望不会使你感到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