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这是好事,多少人都盼不来,宫墙外的三千世界你莫要辜负。”
南栀含着泪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来运和旁的内侍帮她抬着箱笼,她怀里抱着得来的几幅画,不住嘴的叮嘱,“我给你留了几匹好缎子,你嘴甜,磨磨冬青给你做衣裳鞋袜都成。一屋子女人零碎事多,劳累你多多费心,里外照应着。赵姑姑爱吃甜你瞧着多劝劝,别到老来牙口不好,怀微粗枝大叶的,你别学她,到晚了关门上锁,各处都要弄的妥妥当当,尤其是灯火蜡烛的,咱们那书多,万一走水可不是闹着玩的。馆里要有什么事,别忘了递话给我哥子,不是什么能人,但也能帮忙想想法子。”
来运一一应下,引着她往西华门去,人散的差不多了。到了跟前一瞧,门外亲哥宋南风和堂弟宋南维穿着曳撒压着宝刀在等她,瞧见她来,兴兴头头挥手。她在门里等验行李,一样样一宗宗,哪里来的全得盘查仔细,晴空万里,当头无云,她回首一顾这浩浩皇城,心潮难平,目光转过九曲十八弯,两掖朱红的高墙,长长的宫道上,怀微挥着帕子送了一程又一程。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总说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但是一生中,很多分离是再也不见。
人生是减法,天南海北,各有东西,相聚太匆匆,只能好好珍惜。
写这个作者有话说的时候,我感慨特别特别多,16年经历好多好多大的起伏,见了太多死别,真的,太多太多感触,亲爱的们,我们一定要珍惜,珍惜自己,珍惜身边人,与你共勉。
☆、重聚
宋家住在金钱胡同里,离皇城有些远,坐马车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她在马车里晃呀晃的,宋南维兴奋的不得了,围着她转,叽叽咕咕非要跟她说话。
一会儿问她,你想不想家呀,一会儿又问你晓不晓得有几个侄儿呀,南栀隔着窗幔说不知道,“你知道,你就跟我说说呗。”
宋南维骑在马上跟她并排走,如数家珍的说给她听“你有四个侄儿啦,南风哥家一个,南岳哥家两个,还有嫁去周府的南英姐姐,不久前刚生啦一个哥儿,我去瞧过,小小的一团,跟小奶狗的呢!”
南栀忍不住要去打他,“有你这么说话的呐!好好的孩子比做小奶狗,叫三叔听见不捶你!你也是,净长个儿不长脑子,大姐姐家孩子得叫外甥,你听说过哪家侄子管你叫舅舅的!”
宋南维是三爷的儿子,宋府没分家,他在府里不算顶小也是尾巴尖的,各人自然偏宠些,因此长了这些年,性子却没变,还是跳脱的厉害。吃了南栀一顿排头,气的一夹马肚跑前去,“什么人呐!我好心好意跟你说说话,两句不到底就教训我,懒得再理你。”
南栀掀帘子看,笑的合不拢嘴。他进宫之前,宋南维就爱跟他一起玩,见天儿的跟着她屁股后头,三姐长三姐短的,几年不见,如今成了大小伙子,考进了御前侍卫所,穿曳撒配宝刀,意气风发的叫她不敢认。唯独这脾气没变,两句话不对心,噘嘴抬头就走,不记仇,转头就再来找你,真好。
过了牌楼再往前走没多远,就到胡同口了。南栀不由忐忑起来,近乡情更怯,大约就是这种意思。坐立不安的,甚至想着名声不好听,万一家里人真不待见怎么办…马蹄踢踏,像是进了胡同,她一个激灵,撩帘一看,快到家啦!
马车还没停稳,就有人来掀帘子,是进宫前伺候她的茱萸,已梳妇人发式,模样没什么改变,未语先笑,颤声叫“小姐。”
这声小姐,叫的她心头一热,眼泪聚在眼眶里打转,她也笑“嗯,你好么?家里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