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纳斯一头拱上祈月烛的胸口,想铁头碎大石般,将祈月烛顶个肺痛难忍。可惜他也算气急败坏、导致全无头脑,他的动作无益于主动投怀送抱,一头扎进了祈月烛的势力范围——
果然,祈月烛就着他的动作,将他搂了个严严实实,且手脚并用,蜘蛛缚蝴蝶般,将他缠了个密不透风,几近窒息。
“安,你先消消气,且听我一句话……”祈月烛任由安纳斯怒红了眼,张口便咬上了它的侧颈,泄愤般撕扯皮肤,让毛细血管破裂,它自己却柔声细语道,“我害了莫悱,你只会更嫌恶我,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才不做。更何况我已经容许你出轨了这么多次,用得着此番忍无可忍,派人绑架莫悱么?你好歹相信我一次,我已经为你改变了!我妥协,退让,只是为了让你高兴啊,安……你抱着他取乐的时候,恐怕从未思虑到我的痛苦吧?看在我不得不放你离开的份上……”
生理性的疲累外加心理上的震动,使安纳斯放松了沾染上血味的牙齿。他微微瑟缩,头顶的雪发就扫着祈月烛的下颌,可他蓦地恐惧了,竟然不敢抬眼,与祈月烛对视。
他甚少耐心聆听祈月烛的倾诉,可刚才全力扯咬着祈月烛的脖子,他竟有意无意的听进去了祈月烛的话语,他奇怪的牙一酸、心一动,就放弃了打算咬破祈月烛颈动脉的企图,转而合了嘴闭了眼,带着混了害怕的茫然,不解于自己内心突兀涌起的愧疚与歉意。
“安,我是真的爱你,为什么你不相信我?”祈月烛见安纳斯偶尔又偶尔的软化了,不禁大喜过望,顺毛般轻抚他的后颈,乘胜追击道,“你若还不信,我亲自去找他,可好?待我抓住真凶,你一定会明白我的苦心……这次,你真错怪我了,安。”
安纳斯被它圈住,动弹不得,脑袋则突突的闷痛,好似有谁在打他的冷枪,让他后背直起鸡皮疙瘩。他一方面极力思索,除却祈月烛,到底还有谁看不得莫悱活蹦乱跳,要绑了他、让他消失于众人眼前,对他做些什么;另一方面则惊愕于己身情感的变化:他本质上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在他无能为力之际,和祈月烬容貌极似的祈月烛主动伸出援手,他那艰难坚守着的心防好像开始了溃败,他在臆想中,似乎见到了那个出奇强大而几近全能的沉静夫人,在微笑着大包大揽他的麻烦事,只顾静默的付出,不给他烦忧恼怒的机会。
“……你骗我。”安纳斯呆愣片刻,突然挣扎着想起身,语气也带上了歇斯底里的狂躁,“只有你会害他,是你下的套!我才不让你如意,他是我夫人,由我去找他!我把他弄丢了,我去找!我得找到他,祈月——咳咳……我操,他妈的!我为了他都快死了!我都成这副样子了,谁再跟我抢我杀了他全家!”
愣是天生怪力如祈月烛,也费了些力气,才制止住安纳斯犯癫狂症般的乱踢乱打。“安,冷静些!”祈月烛飞快的将长发拢于脑后,有意识的更加接近短发的祈月烬的样貌,“你才打了药,不适合剧烈运动,让我去找他,好不好?我一定把他给你带回来,杀了那些敢绑架他的人……谁让他失踪,我就让谁失踪,好不好,安?”
祈月烛用着哄孩子的语气,它自己也觉得格外好笑。可安纳斯在狂躁后手脚发软、虚弱之至,身体条件不允许,他却更加着急的想下一秒便确认莫悱的所在。人类在有心无力之际往往格外脆弱,他泪雾笼眼,看着祈月烛灯笼花般的赤瞳,愈发眷念起那个曾经为他挡去一切烦恼、乖巧温顺从不乱跑、只小犬般安静蹲在他身边的祈月烬。
“……好……个屁……我、祈月……”安纳斯低垂了眼睛,感觉眼眶沉甸甸的,盛满了液体的重量。他想呼唤祈月烬的名,可那个“烬”字只在他脑海中冲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