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凌云将他握糖人的手包在手心里,以防被冷风吹。马蹄答答,夜清幽静谧。薛凌云正百无聊赖,只听怀中人低声迷迷糊糊说道:“薛凌云,今夜不要走。”
“不走,我睡哪?”薛凌云心头窃喜,嘴里却故意问道。
“暖阁。”
薛凌云咧嘴一笑,将人抱得更紧了些,隔着大氅在他额头亲吻了下,轻声道:“睡吧,到了我抱你进去。”
怕惊了他的睡眠,薛凌云策马慢行,半个时辰才到昭郡王府。门人听见敲门,连忙起身开门,见薛凌云抱着一个大氅包裹严实的人,正要开口说什么,杨不易突然从里面冲出来,担心又害怕地看着薛凌云:“殿~殿下没事吧?”
“没事,睡着了。”薛凌云抱着叶长洲往府里去,杨不易像小狗崽一样紧跟不舍,跟着薛凌云到了暖阁,他还没打算走。
“你守着做什么?”薛凌云皱眉,“殿下让你熏的香,熏了么?”
“早熏好了。”杨不易跪坐在一旁,动手帮叶长洲掖被子。
叶长洲慵懒地睁了眼,软绵绵对杨不易道:“你去吧,我没事。”
杨不易见他终于睁眼,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可怜巴巴望着他:“那殿下早些歇息。”慢吞吞告退。
薛凌云不理解、也没见过这样的主仆情谊。他和岑丹虽是主仆,但也是割肉换命的兄弟。两人从小一块脱裤子尿泥坑长大,偶尔分开也难舍,但绝不会这样哭得梨花带雨的恋恋不舍。光想想岑丹如果这么对他,薛凌云就想跳起来把他打一顿。
“你这小跟班娘们唧唧的。”薛凌云皱眉,“你怎么受得了他?要不赶走吧,起码别让他在你房内服侍。看他那哭哭啼啼的样子,我鸡皮疙瘩掉一地。还有那蒙面老仆,你这府中怎么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
“你管得挺宽。”叶长洲打着哈欠,转头闭眼慵懒地道,“要睡就睡,不睡就滚回去。”
“就不滚。”薛凌云脱了外袍钻进被窝,美人又香又暖,他哪舍得走,“长洲,你真香。”
叶长洲困顿得紧,闭着眼感受背后的薛凌云带着情欲的揉捏,皱眉道:“我想睡觉。”
“你睡。”薛凌云也带着浓浓的睡意,“我就抱抱你,不干什么。”
“薛凌云,你查到是谁暗算你了吗?”迷迷糊糊中,叶长洲低声问道。
“没有。”薛凌云也闭着眼,轻轻摩挲着他胳膊,“这事你不要管,我会查清楚的。”
“我怎么能不管?”叶长洲叹道,“那人冒充我的口吻将你骗到半山亭,说明他知道我们的关系。”
薛凌云瞬间困意全无,睁眼看着他,试探着问道:“依你看,是谁?”
叶长洲摇摇头:“我不知。我久居深宫,只认识我那几个皇兄。唉……这么多皇兄啊,只有二哥对我稍好些。”
薛凌云想起老七叶子洛逼他给叶仲卿送《上李邕》的事,闹得他不得不坠湖,差点把自己淹死。当时他被打捞上来,太子的咄咄逼人和叶仲卿对他的回护历历在目,难怪叶长洲会这么想。
叶长洲见他不说话,又轻声道:“我听说二哥去流番洲劳军了,你也可以稍心安,有他襄助,煜王和湘楠郡主要轻松些。”
薛凌云看着怀中人的侧脸一言不发,疑惑他今日跟自己说这些话目的为何。此时已近丑时,叶长洲早就睁不开眼了,也不管身后之人做什么,很快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香甜,第二天清晨醒来,薛凌云早已不见了。
叶长洲被杨不易开门的声音吵醒了,迷迷糊糊睁眼,只见手里握着一块玉珏,温润通透且细腻,已经焐热了,正是薛凌云那块。叶长洲不记得睡时揪没揪过他的玉珏,但知道这玉珏对薛凌云十分重要,坐起来问道:“世子何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