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政廷直起身子审视着薛其钢,眼里闪烁着狐疑的微光。半晌,他才笑了:“慎之,这话,不像是从你嘴里能说出来的。”他若有所思盯着薛其钢,“你这老狐狸一向万分谨慎,今日怎么了?”
薛其钢连忙跪下,拱手道:“陛下,臣不愿见陛下被人如此欺凌,不愿大盛朝堂有人结党营私,更不愿不愿诸位殿下手足相残。即便十六殿下有罪,也该陛下由来亲自赐罪。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臣作为陛下的臣子,当恪尽职守,无法容忍妄图左右、戏弄陛下之人存在!”
叶政廷凝视薛其钢的眼睛,眸光微动,忽然笑了:“难得,你这老狐狸居然还肯跟朕说点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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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其钢却没笑,恭顺低头:“陛下给与臣如此高官厚禄,臣时常惶恐,丝毫不敢有负君恩。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薛其钢这番肺腑之言,说到叶政廷心里去了。自春猎后,叶政廷虽给予叶文惠亲王的头衔,却对他日益警惕。他作为亲王,却敢带府兵抄皇子的府邸,何等嚣张跋扈。叶政廷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如今坞原百姓议论纷纷,矛头直指叶政廷。他正想借此机会除了眼中那根钉子,借机将所有屎盆子都扣到他头上。
叶政廷伸手扶起他,拍拍他的肩膀目光如炬低声道:“慎之,还是你懂朕。”他叹了口气道,“这逆子所犯的罪孽,又何止擅自抄皇子府邸。他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朕都给他记着。不过那时朕不能马上动他,一来那时候庆安国还在常如松手中,二来他勾连朝中诸多大臣,牵一发动全身,要连根拔起不那么容易。”
叶政廷直起身子背手道:“从叶长洲去游学开始,他们兄妹二人一路遭遇的伏击刺杀,朕便决定好好清一清这大盛官场。如今朕已经完全掌控那逆子结党营私的罪证,这次,朕要把那些蛀虫全都揪出来。朕今夜叫你来,便是要你做好准备,卯时便动手。”
“诺!”薛其钢跪地应声。他暗中擦了擦冷汗,幸好自己抢先一步说了这事,否则只怕会落得叶政廷疑心。
“那逆子与东南反贼勾结,为保万无一失,你拿朕的虎符,速去神机营调两千人来,一千人守住各关隘,一千人卯时进府捉拿逆子。”叶政廷朗声对左忠勇道,“命宴岚山带飞花营先将那些罪臣监控起来,陈珂带皇家御卫军严阵以待,卯时动手,将朕名单上的人全都拿下。”
山雨欲来风满楼,夜黑风高,飞花营迅速出动,将朝中各部与叶文惠来往密切的臣子严密监控起来;陈珂统领皇家御卫军则在营中枕戈待旦,只待卯时一到便动手;薛其钢飞骑前往神机营,调了两千火枪兵飞奔向坞原;冷剑则奉叶政廷的密令,要将最后一人的口供拿到。
和郡王府邸,叶子洛身着里衣,正在屋中疯疯癫癫唱着曲,头上插着各种玉钗簪子,脸上涂得跟鬼一样,依旧爬上桌子咿咿呀呀唱着戏,下人围着他正在劝说他下来。
冷剑藏在屋顶,抬起左臂对准屋子,只听“嗖”一声,一支带着尾羽的袖箭稳稳插在床柱上。
屋中人瞬间呆住,叶子洛见状竟极其麻利地爬下桌子,三步两步跳着过去将羽箭拔下,趁下人还没反应过来,快速打开纸条看了,随即塞入口中咀嚼起来。
“殿下,不可!”下人吓坏了,急忙冲过来试图阻止他。但叶子洛眼爆精光,三两下将那纸条咽下去,疯狂大呼:“哈哈哈哈,真美味!”
见屋中乱做一团,门外的冷剑眸光寒冷,一闪身融入黑暗。很快,他便在和郡王府后的小门外现身,抱着胳膊等候着。
冷剑在暗中等待半个时辰,终于如愿听到那小门“吱呀”开了。转过身来,见叶子洛正站在他身后,眸光清明,哪里还有半分疯癫的样子。冷剑低头:“殿下,久等了。”
叶子洛冷冷看着冷剑:“带路吧。”
小半个时辰后,叶政廷的御书房灯又亮起,叶子洛一身郡王服,跪地叩首:“儿臣拜见父皇。”
叶政廷披着外袍坐在小榻上,饮了一口浓茶,才寒声对叶子洛道:“你好大的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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