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
“我没有想事情啊。”
“还骗我,两口子我还不知道你。”
含藜调整了姿势,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些。
“你在想将来。”
她望着船头滴下的雨滴,淡淡道:“我不知道将来怎样?你也不知道。”过了片刻又道:“不过这样才有意思,对不对?”
恒允笑道:“就算不能成功,说不定我也可以成为吴王、兰陵王那样的传奇呢?”
“那我们算不算呢?”
“你是,我只是沉迷权欲的大饕。”
“不,我的传奇和你是一体的。没有你我也就不存在了。”
江南烟雨里的乌篷船,风浪里难得的宁静。河岸上一棵并不粗壮的杏树,这个时候枝条上竟然还戴着几朵花,盛夏的烟雨里好像远去春天的魂灵。一朵被雨水打落飘进舱里。含藜感到脸上湿湿的,睁开眼见到一朵带雨的杏花,也并不奇怪,握在手里闭上眼睛在他怀里安静的睡去。
☆、第87章
回京的路上两人走走停停,欣赏沿途风光。即将要回京面对更加残酷的未来,都觉得这难得的游山玩水不知道还会不会有。
水莼和嫩晴两个自幼长在京师,能游历这八百里风光着实兴奋,向含藜道:“虽然有些惊险,倒是值得。”
恒允一生只去过两次江南,这是第一次,最后一次是玄宁六年三月,快四十岁的时候。当时仍旧是飘飘荡荡的乌篷船,伫立船头两岸似曾相识的风光,却也再没有当年的心情。
三个月就走完的路竟走了快五个月才回京。祁淳早已派了四封书信过来,并不是圣旨,而是家书。恒允知道他父亲此刻是真的思子心切了。
含藜看过她公公写的信,叹气道:“父皇如此优柔寡断。”说到这里就不说了。
恒允也仰头不语。祁淳并不缺乏帝王的智慧,但是他的性情给他施展智慧增添了很大的困扰。这是连他自己都不得控制的。所有人都知道,现而今虽然看似静王为嗣的机会最大,但也只是机会,其他二位皇子仍旧没有完全失去可能。
含藜到他跟前,两只手环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恒允听完惊讶道:“她行吗?”
含藜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道:“不知道。和母后比自然是不行的。不过只要父皇宠她,能消减几分母后的气焰也是好的。”
恒允在她额头弹了一下道:“我说嘛,母后来信抱怨说父皇有了新欢,原来是你这小丫头中间牵的线。”
“多个门路多条路,没准将来用得上。”
恒允和她的小手十指扣在一起,道:“也是,总比没有的好。咱们也要想办法拉拢上几个人才行。”
“我哥哥调到京城没几天就和太傅出镇关山。只是暂时的,不过太傅说他很有带兵的天分,向父皇要他在跟前。我要他答应了,他自己也颇有在军中效力的意思。”
“我也知道,父皇来信也说了大舅哥办事很是得力。他为人温文尔雅,不曾想到却有儒将之才。若是在关地立足,咱们也是又多了个保障。”
“是啊,狡兔三窟,京师有太傅他们,如今南方你也打点的有些门路,还要再关地再有一窟。你这只小兔子做的才安心些。”说着两只手薅着他的头发。
“我是兔子精,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