皙鱼只是坐在堆满奏章的案头道:“一路走好。”
他拱手道:“皇兄保重。”回头要出门口时,听后面喊了一声道:“恒允。”
他回过头,见他哥哥朝他微微一笑,这是自从他登基以来他第一次见他真心的笑,虽然那笑容里带着无限的怅然悲凉。
他也朝他一笑,两人心照不宣,就这样离别。
以后他在宸极宫这个位置理政的十二年间,他常会想起他哥哥。
启程那天含藜临上车回头望着府门,恒允拉住她的手,两人相视无语。
含藜靠着他肩膀闭着眼睛。担心有变故,日夜兼程赶路,两人颠簸的很疲惫。
车突然停下来。含藜惊醒过来,听外面人声嘈杂。
“王爷王妃,恐有强盗。”
含藜道:“皇上会?”
恒允扯下帘子,见外面已经打杀起来。根本不是为图财,只为害命。
恒允拉着她从车上跳下来。府里侍卫护卫他们向山上逃。因为此行侍卫是限制在二十人,寡不敌众最后只剩他们两人逃命。
含藜见后面侍卫还能抵挡一阵,道:“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引开他们。”
“别胡闹。真是皇上他我们谁也活不了。”
两人又跑了一阵,见到一片荒废的墓地,一座坟茔的后面破了一个洞,他们躲进洞里。里面远比在外面想象的深,棺木已经榻散腐败,尸骨却是远远的散着。
含藜把脸埋在他怀里,两个人这样静静的相拥着,准备好死在一起。
不知已经是什么时候,外面听到文安找他们的声音。
因为是文安,思虑再三还是大着胆子出去。
含藜问道:“那些人呢?”
文安道:“王爷王妃受惊了。中间出来一行人支应,和奴才们一起将歹人制服。”
恒允问道:“是什么人?”
文安摇头道:“来人不肯讲。”
两人对视一眼,恒允道:“天色已晚,荒山野岭不宜久留,先上路吧。”
车里没有点灯黑黢黢的,他手摸到她身上的湿腻。
“你受伤了!”
含藜摸了摸肩膀点点头,道:“只是有点疼。”
他即刻叫人拿灯进来,车上的烛光太暗,好不容易看清伤口的情形,口子在右肩上,很深,好在没有伤到要害。他想起来有一次她在后面突然抱住他。
“你怎么不说呢?”
“又死不了。”
恒允把她搂在怀里,十月的夜是那样的凉。
“是谁要杀我们。是皇上,还是太后。”
恒允叹气道:“这两个有谁没有理由杀我们吗?不过可以救我的只有他而已。”说完又叹气道:“他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