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摸一摸,床单是凉的,分明已经离开了好一阵子。
红莲听到动静进来,笑吟吟地道:“二太太生了,昨儿亥正三刻发动的,寅初时分生的,是个六斤的胖小子。”
杨妡又喜又急,“那边几时来的人,怎么不叫醒我?”
红莲道:“昨儿半夜晨耕来报的信,爷见奶奶睡得香就自个过去了,卯初回来吃了点东西就走了,吩咐不让叫奶奶。”
因着空净的话,杨妡心里高兴,夜里纵容着魏珞很是肆意了两回,累得筋疲力尽,竟连有人来都不知道。
瞧瞧更漏,才刚辰初,杨府那边忙碌了一整夜,现下肯定都在歇息,倒不如临晌午时再过去。
又想起之前张氏说兴许是个女儿,没想到还是个儿子,可见郎中诊脉也有不真切的时候,只不知方元大师说得那番话会有几分真假。
笑一会儿,思量一会儿,又翻腾妆盒找金锞子。
洗三的东西都是要给稳婆带走的,用不着太昂贵,但这是给张氏做面子,绝对不能小气。
那几只八分的金锞子是过年时候杨姵给她的,有笔锭如意的,有八宝联春,有岁岁平安的,都是好意头,而且宫里的手艺,自比外面的精致。
杨妡挑了对岁岁平安的,用荷包盛着放在旁边。
无独有偶,洗三那天,杨姵也用了一对差不多样式的金锞子。
钱氏打趣道:“你们俩是不是商量好了的?”
杨姵乐呵呵地说:“哪里用商量,我和阿妡心有灵犀。”
自从上次在瑞王府见过,杨妡足有三个多月没见杨姵了。
杨姵已是第五个月,肚子开始鼓起来,但并不臃肿,又因保养得好,面色较之前白了些,呈现出健康的红润。
杨妡放下心来,瞅着四周没人,问道:“太医看过是儿子还是女儿?”
杨姵压低声音,笑答:“先后请了三个太医都说像儿子,但是也都吃不准,王爷没让往外宣扬。”顿一下,又嗔道,“我天天在府里快闷死了,本来想下帖子给你,王爷怕我劳累拦着没让,你这个没良心的,就不知道去看看我?”
杨妡笑道:“拦着你是对的,家里宴客,虽然有下人张罗,可你也免不了跟着费神,王爷是为你好。”
“我知道,就是随口这么说说,”杨姵脸上显出羞涩的光彩,俯在杨妡耳边道,“这几个月,王爷还是依着往常的例,三天歇在李侧妃那里,三天歇在王侧妃那里,其余时间都是在正房院。中秋节,皇后娘娘说她见了几个品貌俱佳的世家姑娘,准备再给王爷指个侧妃,王爷连打听没打听一口回绝了。”
按编制,李昌铭还可以有一个能上玉牒的侧妃,接受也无可厚非。但眼下杨姵正怀着身孕,李昌铭本就不该在这个关头惹她气苦吧?
可杨姵还觉得像是受了他大恩似的。
杨妡想一想,笑道:“王爷待你好,你也要待王爷好,不过他再娶也是早晚的事儿,你若实在心里难受,就当着他的面儿哭一场闹一场也使得。”
杨姵开口道:“我娘和彭姑姑都提点过我,身为王妃要大度宽和,让王爷多开枝散叶……我明白这个理儿。可是阿妡,只有你了解我的感受。”
杨妡握着她的手,安慰般摇了摇。
女子若真心爱慕着男人,只会期盼独占男人的关心和宠爱,谁愿意跟其他人分享?
就好比,现在如果有人张罗着给魏珞纳妾,她会立刻翻脸不认人。
两人正低低说着悄悄话,就见松枝笑着走近,“王爷刚打发人来问王妃几时回府?”
杨妡讶